“自杀?”风寄晚诧异地抬头。
“我告诉她你一定会娶十格格为妻,我让她死心。她接受不了,于是自杀,我没有逼她。”
风寄晚的眸子迅速转黑,他低头,沉默不语。
和璘看着他,目光很柔和,声音也格外亲切,“寄晚。并不是阿玛不明白你的心,也不是为父不体谅你,但是,我们是男人,我们有大事要做。沉溺于儿女私情只会毁了我们的前程。你知道能娶十格格为妻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吗?你知道这个机遇会给你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变化吗?你从此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这个极度注重血统姻亲的金山顶上,你可以不用再遭人歧视受人取笑你的出身不正,你明白吗?寄晚!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和璘的儿子,我要你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风采万千地站在朝堂之上,让所有人都见见我有个怎样出色的儿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姓的是风,住的是别鹤山庄,身份只是十七阿哥身边的一个谋士,你知道吗?”
风寄晚的全身起了一阵轻颤,像是被打动了。
和璘长叹口气,柔声道:“如果你不能明白阿玛的一片苦心,我也不怪你,可怜天下父母心嘛!而且纪姑娘的死也的确和我有关系。我只是想好好劝她想开些离开你,没想到她就偏偏选了那么条不归路……
儿子,你喜欢的这个姑娘其他的什么都好,就只一点不好——太脆弱了。这样一个脆弱的女人,即使你以后收她为妾,她也不会活得开心自在,也许这样死了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是啊,解脱。”风寄晚的声音低低,很沙哑,像受伤的动物所发出的呻吟,然而和璘已经很满意了,他拥抱自己的儿子,道:“伤心会过去的,过一阵子你就好了。”
风寄晚任他抱着,即不推脱,也不迎合。过了半响,他忽然开口道:“阿玛……”
“嗯?”
“我能在这住儿天吗?”
和璘呆了一下。
“我想在这住几天,我不想和阿玛分开得那么远。我很久没有和您一起生活了,我能和您一起吃饭吗?”
和璘有点动情,笑了起来,“当然可以,来,咱们父子这就一块去吃早饭!”
他搂住风寄晚的肩,大笑着带他走了出去,风寄晚一直低着头,脸上郁郁地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他的手,在衣袖里慢慢地握紧,紧到连指甲都掐人了肉中。
饭后,和璘如往常一样进宫去了,风寄晚叫了好几个下人过来,道:“你,回别鹤山庄,告诉惟妙惟肖,把我最喜欢的那儿套衣裳整理出来,我要在这多住几天。你,去十七阿哥府通报一声,就说我最近身体不适,一切事宜请先交给向东来负责。你,替我送封信给向爷,这里面是十七阿哥交代我办的些事,我没法继续下去了,让他帮我处理。好了,就这些,你们去吧,速去速回。”
和璘自宫里回来,询问下人二少爷可有什么举动,下人如实回报了—遍。和璘看着坐在花园石桌旁一脸萧索的风寄晚,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离开。
之后的几天里,风寄晚一直不太说话,只是孤独地坐着,遥望着远方。而与此同时,在和璘的努力下,乾隆皇帝对联亲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对于这位名动京城的鹤公子亦颇有好感,最后只等太后点个头,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了。
第十章
某一日,洛哥儿与向东来竟突然登门拜访,见到白衣萧索的风寄晚时,两人都大吃一惊,“风少,才几天不见,怎地如此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