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不敢相信,真的是她啊,她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事先训练好的鸽子飞到她的手上,顾萌抚摩着鸽子,轻轻地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一样自由地飞翔?想去哪就去哪……”
高塔的布景慢慢左移,右边出现宫门的布景,扮演巫师九季的演员大步出场,跪倒在门前:“王,请你下旨处死公主,公主不祥,只有处死她,才能还我国昌盛。”
门里静静,背景音乐缓缓地流淌,其声嘶哑,像时光撞击在弦上的凝重绝望。
左边的顾萌松手,鸽子扑扑地廷远,而同一时刻,门里终于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好吧。”
帘幕转换,第二场,走上祭台。
顾萌实在非常佩服道具组,他们居然还真弄来了锁链,这下好,不只脑袋沉,连手和脚都被压得难以施展。她恶狠狠地瞪道具人员一眼,散乱着头发上场。外面鼓风机吹得好大,白衣随风飘扬,仿佛就要这样御风而去。她想,那位公主在走上祭台,在认命地接受那个计策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她一直不会演戏,以前客串的两场也只是走马观花般背背台词就行,因为搞笑,所以不需要什么演技。演花木兰时,更是擅自篡改台词,虽然那段篡改的部分是背得热泪盈眶满含感情,不过私人情绪只有己知,别人看得是一头雾水,因此招来骂声一片。
然而这一次,她听着音乐一步一步地在土兵的押制下走过那个长长的虚拟走廊,忽然觉得不甚哀伤。她想起燕燕,想起外婆,如果说小说是虚构的,离生活非常遥远,可燕燕却是真实的,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然后又无可奈何地逝去。人生多苦,比起别人来,她又何其幸运。
红色丝巾舞出火焰的色彩,她从台下悄然退下,下面是众人发觉公主不见以及战争开始的几场,她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她忽然很想听听叶晨曦的声音。于是一边换装一边拨打电话,嘟--嘟--迟迟没有人接。
他去哪了呢,为什么不在宿舍里?难道平安夜,跟大家一起出去玩了?想到这种可能,只能放下电话,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很失落。
玛雅公主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觉得这个夜晚无限凄凉。在木然中她换上一件非常绚丽的彩衣,头上别着鲜艳的孔雀翎羽,在台下师生的再度惊叹中出场。
台上扮演将军的同学指向她,惊叫道:“是你!”
她抬眼,回答得没有一丝温度:“很久不见。”这样一个角色,这样一出戏,本来就笑不出来。整个剧场很安静,只能听到偶尔的几声抽泣声,不知是哪个善感的少女在台下流眼泪。
很快,这场也落幕,接下去就是最煽情的那场高潮,常砚修还是没有出现,朱秀珍急得直跺脚。
某叶这寸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朱秀珍连忙抓住她急声说:“叶大,这下怎么办?要不让豆豆上?”
偏偏她还是一副处变不惊悠闲自在的样子,笑呵呵地说:“不急不急,顾萌换好衣服了没?你们只要看定她,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见她说得那么信心十足,朱秀珍只好转到更衣室帮顾萌换衣,小声嘀咕说:“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顾萌一边挽着长长的假发,方便她们给她绑裙带,一边说:“其实常砚修不来才好呢。要我对着他说那两句台词,做出一副情意绵绵但又伤心欲绝的样子来,我可做不到。”
绑好带子打好蝴蝶结,朱秀珍朝后退了一步,赞叹说:“不得不承认,这三套戏服都做得真是配你。就不知道学生会到时候肯不肯给报了。”
“要是他们不肯,这笔钱我出好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演一个角色,也是我第一次演得这么有感觉,应该把剧服买下来留作纪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