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洛的目光一闪,也低声道:“我若不挣脱呢?”
卞胥仰起头,对他甜甜一笑:“你若不挣脱,我们就这样手牵手的过一辈子吧。”说的看似好生自在,其实心中却是莫名紧张,若他拒绝,若他拒绝……
随歌凝视着她:“卞……”
“叫我真名,我不叫卞胥。”
然而没等迦洛叫出来,随歌的客舍已到,卞胥松开他的手先自一步掠了过去,却又不进门,只是蹑手蹑脚的将窗子拉开一线,偷偷向里观看。
又来了,他这偷窥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迦洛正要上前阻止,卞胥回头对他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接着房内传出了随歌的声音。
“这么多天了,我都醒了,为什么你还没有醒?欧前辈说你的毒早已解了,之所以还不醒,是因为你自己不愿醒,为什么?玲珑。”
卞胥撇了撇嘴,低声啐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哪错了,真不该救你!”
“玲珑,其实一直以来,我不是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多到让我根本看不清我们的未来。”
卞胥开始咬牙:“这是人话吗?懦弱就是懦弱,还找这些许借口!”
“但是,这次死里逃生,柳舒眉的刀向我劈落时,我脑海里想的不是畏惧不是逃开,而是你。是你幽怨的眼睛,是你倔强的唇角,是你冷冷的表情。玲珑,你是我的玲珑,这么多年风雨相依生死与共,你我二人早已融汇一体纠缠至深,我怎么能够舍下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我真是愚昧,太愚昧……”
“这还像人话。”卞胥开始微笑。
“还有什么比和自己心爱之人长世相守更幸福?更重要?所以玲珑,我决定了——”随歌深吸口气,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不娶钱三小姐了,玲珑,我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富贵皇权北静王的虚号,都通通一边去吧!玲珑,我只和你在一起。”
卞胥手指轻扬,一道白线袅袅的从窗缝里吹了进去。
迦洛一惊,以为他又在玩什么花样时,卞胥已返过身来拉着他跑开。
“你刚才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哦,没什么,季玲珑迟迟不醒,随歌世子这么一番惊天地泣鬼神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爱情告白岂非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我好心的帮帮他们两个,加了一点醒音雾进去。”
“醒音雾?”迦洛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难道你……”
卞胥睁大了眼睛,显得又天真又无辜:“对哦,我还忘了告诉你,季玲珑之所以迟迟不醒其实不是因为她自个儿不想醒过来,而是我给她下了点药。不这样的话,随歌怎么会着急?怎么会发现自己的真心呢?”
迦洛凝视着他,表情有点高深莫测。
卞胥咬了咬唇,不再嬉皮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没有恶意,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话未说完,迦洛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微微而笑:“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其实这些天来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竟然真的让我遇见了你,竟让我真的能够遇见一个我一直渴慕而没有遇到的心仪之人,我自小就渴望的自由在你身上清晰而见。把每件沉重的事情变得轻松,让悲剧转为欢喜,你的智慧充满神奇。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你这样钟灵毓秀的人存在?我不是在做梦?”
“迦洛……”
一向口齿伶俐的卞胥到了这一刻,反而变得完全不知所措。这情感来的太汹涌,而且远非他的智慧所能辨析。只能接受它,溶解它,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