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茶水下肚,归晚心稍稍一定,在桌子另一头坐下,和耶历同桌而坐,闲话家常似的:“耶历大哥半年不见,风采更胜,相必当初的伤全好了吧。”
听她声声动人,句句真心,耶历片刻怔楞,冷然的表情少许松动,轻轻回了一声“恩”。
两人静坐着,归晚自如地谈天说地,耶历的脸色也平复下来,两人犹如回到了在阁楼养伤的日子。
看到耶历似乎不再计较,归晚暗暗松口气,一边聊着天,一边飞快地转动心思,想着脱身之法。
耶历内心也并不如表面平静,看着眼前的归晚,混乱的感觉搅得他难以思考。他被眼前人出卖过一次,逃也似的回到弩都,这半年以来,他一刻无法忘怀这个女子,心里时刻惦念,只要见到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他叫人画下她的画像,由于是口述容貌,这副画整整画了两个月,换了十几位画师,才画出让他满意的作品。当时还被兄长戏谑道,不像画仇人,倒像是画心上人。
心上人吗?偏头看着她春花如笑,心头阵阵悸动,原来以为自己见她只为了报复,今天一见,才知道错的厉害,原来,只是再想见她一次……
“想不到你竟然是楼澈之妻……”正想着,话已经脱口而出。
一震,归晚脸显错愕,自己并没有说过身份,为何他会知道?心下暗暗叫糟,口中答道:“耶历大哥真是神通广大。”似有赞美,似有感叹。
深深凝视她,耶历的眼光灼灼:“想必……你丈夫极宠爱你。”
被他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归晚轻笑淡问:“耶历大哥到底什么意思?”
“他没有告诉过你,我千里送画的事吗?”话音刚落,手骤然一伸,隔着半张桌子,抓住了归晚的皓腕。
眨眼之间,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归晚暗惊,手腕一挣,竟然纹丝不动。恼意上来,考虑到此刻情况,她不动声色,说道:“说得我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事?”隐约觉得有人把自己的行踪泄露给耶历,不安感袭上心头。
耶历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凑到归晚面前,归晚受惊之下,腾然站起身往后退,可惜手腕被抓住,耶历一个用力,把她带入怀中,在归晚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恼意更浓,归晚笑容中隐含冰意:“即使你是弩族王子,也太放肆了吧。”
感到怀中人的怒意,耶历笑笑,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看着她,忽又道,“生气的样子也很美。”
深吸一口气,她冷静下来,浅笑又扬起:“耶历大哥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