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过,清爽怡人。
三娘站在马车前,把四日来的京城动向全都详尽地叙述了一遍,一边戏道:“那刺客死在狱中,端王百口莫辩,但是也没证据指证他,本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谁知,第二日,竟是新科状元站出来,提出罪证,给端王定下的实罪。”
“更有趣的是,现在还流传一个说法,说是那新科状元是楼相的门生,这一切说不定是楼相想要铲除端王的计谋。什么刺客啦,罪证啦,都是楼相一手安排的。”
“如今新科状元平步青云了,两日之内,升了三级,可说是御前的大红人了……”
婉婉道来的口气看戏似的调笑,归晚却因为这话中透露的讯息心情沉重了三分。一直到三娘离开,马车再次驶动,心如无波之镜,归晚再次半倚身,伴着车轮转动的节奏声,渐渐入睡。
醒来之时,马车已停在相府之外,踏下马车,相府的正门外居然有好些人徘徊等候着,表情似有焦急,不时交头接耳。归晚淡笑,对着身边楼盛戏谑道:“今日倒真是奇怪了,到哪都这么热闹。”
楼盛不敢贸然接言,陪着归晚走进相府,对老管家那一脸惊讶之色报以苦笑,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老管家正想上前询问些什么,归晚一挥手打断他的絮叨:“相爷在哪里?”
低下头,老管家很老实地指向后院。
后院秋意正浓,踏入院中,红枫在空中旋散,清波玉池,袅袅之烟。
楼澈坐在池边,雅淡的儒衣,玉冠束发,手中持着钓竿,悠然地在池边垂钓,感到有人接近,偏过头,看到归晚的一刹那,眸中闪过惊讶,随即又一掠而过,笑语道:“看来楼盛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归晚走近,屈身坐在楼澈身侧,定定地看着池子,说道:“门外许多官员求见,夫君却纹丝不动在这垂钓,看来是成竹在胸了。”
薄唇略勾,楼澈微笑不语,池波遇风,涟漪圈圈,他手中的竿却半点动静都无。
“归晚,天山以北,雪色无垠,天地如同一体;江南稠乡,婉丽雅致,如雨如愁;你更喜欢哪一处?”
“我都不曾去过,不知如何比较。”
“不久之后,我就带你去游览这天下美景,如何?”
吟然一笑,看到红叶落湖,悠淡地轻叹:“夫君,连我都要一起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