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泽想说话,江望舒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浮现出幽暗的冷光,红润的嘴唇看着那般柔软,但是吐出来的话却又是带着些许凉意的,“你如果追我,就是打你母亲的脸,你会成为一个笑话,你会……失去段家的继承权。”
段修泽没有犹豫,说:“不会的。”
“不会?”江望舒问:“你为什么觉得不会?你觉得你父母会对你宽容吗?”
段修泽想说话,忽然想起了段希跟他说的话。
江望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说:“比起情情爱爱,你更应该抓住你的未来。”
段修泽下意识地说:“没有你,我就没有未来。”
江望舒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追我,愿意放弃段家的一切?”
段修泽还没回答,江望舒就看见了段修泽脸上的迟疑,他说:“好了,你可以下车了。”
段修泽这才开口:“江望舒,之前的那个我可以放弃继承权,我当然也可以,但是我不可能这辈子不见我爸妈啊。”
江望舒说:“我知道了,你下车吧。”
段修泽有些手足无措,“你生气了?”
江望舒心平气和地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我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段修泽:“啊?”
江望舒说:“这点我要跟你道歉,抱歉。”
段修泽反应过来了,江望舒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失忆前的自己说的。
江望舒说:“你下车,回去吧。”
江望舒一直催促,段修泽也没敢赖在车上不走,他要下车,江望舒想起来段修泽的腿,又改了主意,说:“算了,我送你回去。”
段修泽松了一口气,又高高兴兴地把安全带系了回去。
江望舒瞥见他迅速变化的表情,心里翻涌着一股淡淡的烦躁。
十七岁的段修泽,的确很自我,也有些幼稚,说话不中听,像个峨眉山猴子,但无论怎样,这才是没经历过挫折,一帆风顺长大的模样。
只能是段家出了问题,江望舒想。
江望舒将段修泽送到段宅附近的马路上,对段修泽说:“这一段路你要自己走上去。”
段修泽也没多问,他下了车,被冷风一吹,忍不住“嘶”了一声。
江望舒问他:“腿疼?”
段修泽这会儿摇头,说:“不疼。”
他要走,想起什么,又转身问江望舒:“那个,我这膝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跪出来的?”
江望舒抿了唇,淡淡地说:“遇到雪崩,是你把我挖出来的。”
段修泽“我草”了一声,说:“我这不就是英雄救美吗?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对我以身相许了吧?”
江望舒看他,段修泽觑他的脸色,“这个逻辑,很合理,对吗?”
江望舒很难、很难对现在的段修泽有什么很和善的脸色,这一直都是有原因的,段修泽实在是不会说话。
江望舒说:“那不是你。”
段修泽不赞同,“你可不能忘恩负义,以后跟我说话可温柔点。”
江望舒冷冷地看着他。
段修泽笑了起来,他挠了一下脖子,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以后注意,真的不贩剑了。”
段修泽举起手,“我发誓。”
他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了一道惊雷。
段修泽:“……”
江望舒:“……”
江望舒笑了起来,段修泽看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