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手中拿着糖,他意识清醒,只不过酒精上头,大脑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语气过于激动和热情了些。
清冷干净的面容上带着醉态的红晕,那双平时淡薄的眼睛在镜片后稍有迷离,但那一身西装却穿的依然整洁笔挺,就算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好像他永远都是那么风度翩翩,对于他而言从不存在酒后失态这一说。
为了能在这大城市立足,在这吃人不吐骨头,利益至上的上流社会留有一席之地,苏折永远都是谨小慎微,把一切都做的合理体面。
苏特助就是业内完美的代名词,有能力有样貌有野心,永远笑脸迎人,绅士有礼,好像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只不过少有人知道他背后的狼狈,每天挤不完的公交,怕被同事发现只能提早上班,为了公司项目忙前忙后,虽然赚的已经远超于常人,但因为背着房屋贷款,只能每天精打细算。
他以前住农村,对城里买房的数字也没什么概念,只听人说城里买房贵,但没想到会这么贵。
一线城市的房价哪怕小小六七十平都是寻常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更何况他所在的,处在国际纽扣的地理城市。
买房的极小部分原因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回来闹事,要钱。
剩下的大部分,就是他想让他那一辈子困于农野乡村的母亲住进好房子,走进大城市,开眼界过好日子,母亲苦了一辈子,父亲离家村里人的议论,给人打工遭到的贬低和瞧不起,他想把这些通通都给挥干净。
无论是金钱还是时代节奏缺一不可,他不想让母亲脱离社会变迁,他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在这个城市看病时的样子,他那时刚上大一来这座大城市不久,对先进医院的自助医疗设施不了解,礼貌询问了护士,那个护士帮了他,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不耐烦和嘲讽,临走还翻了个白眼。
但他依然对对方表示了谢意。
毕竟他吃了落后的亏。
医院救死扶伤,他相信这样只是极少数,毕竟他之前遇到过许多好的医生和护士,当时的他只不过运气背了些,而且这样的人每个行业都会有,人的素质也都不一样
嘲讽和歧视他当时不觉什么,但想到以后母亲可能会有这样的困境便觉得揪心,因为这样的情况可能发生在任何地方,毕竟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坏人。
也是这件事让他领悟了不少东西。
要给就给最好的,而这最好的就是苏折能力最大限度的,他跑了不少地方看中一处楼产,看着房屋合同上那一串零,需要他还三十年的房屋贷款,但还是硬着头皮咬牙签了。
那一刻他突然就释怀了,虽然可能以后日子辛苦点,但却觉得前方一片光明。
之后便继续过着牛马生活。
作为苏特助累,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毕竟他就是苏特助,苏特助就是他。
也不存在什么伪装,毕竟习惯早已成了自然,倒是那些懒散日子成了癖好。
但自从当护工后苏折的精神层面轻松了不少,虽然也是把握程度见机行事,但倒没之前那么神经紧绷。
外加上今天喝了些酒,大脑轻松,自然没有什么戒备。
苏折将手中的糖在闫观沧眼前晃了晃,见对方不动,这才觉得自己喝糊涂了,忘了对方现在看不见。
随后把手里拎的塑料袋递到男人手中,嘴角控制不住笑容,“回来特意给先生买的。”
闫观沧感受到勒在手指上的塑料袋没有接过,作为雇主,他现在必须给这个晚归的护工立立规矩。
男人冷声,“给我买这些做什么?”
苏折声音带着笑意,“就回家看见便利店想给先生买。”
闫观沧一别头,“不需要。”
苏折一愣,拿着糖追着对方的手,“先生,不喜欢?”
闫观沧直接道:“不喜欢。”
十分果决。
谁知对方听后却憨了吧唧的笑了一声。
闫观沧皱眉,“你笑什么?”
苏折看着他,“先生不会不喜欢的。”
此话一出,男人手不自觉紧握成拳,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脸也变得越来越冷。
难道对方知道了。
谁知下一刻对方就在耳边笑道:“因为这是我给先生的心意啊。”
男人听后一愣,一时间都有些不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这样打趣的话还从来没人敢跟他说过。
一时间听了抗拒又奇妙。
但他现在本就不想让对方再待下去,更何况这个护工太过于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