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拎着珠宝站在那里,一身笔挺,目光透着面上的银丝眼镜看着闫观沧。
握着纸袋手提绳的手微微紧了紧,暗自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稳住自己的阵脚。
就算久经商场多年,他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场面。
面上是平常的沉稳和镇定,仿佛处理的不是感情而是工作一样。
事实也亦是如此,苏折看不透那些所谓的情爱,处理方式也便全当工作处理,这样也是清醒明智的处理方式。
闫观沧站在身上,高大挺拔像似小山一般,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还像刚才犹豫是否敲门时一样冷硬。
低沉的嗓音开口,“百依百顺?”
苏折眼睫眨动一下,口吻公事公办,“是的。”
闫观沧几乎能明确在对方的话语中听到拒绝意味,那句百依百顺,就是将他全盘出局。
这个词不论任谁看都跟闫观沧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根本不会把这次和男人联系起来,不论是对方的外形气场还是坏脾气,都跟这个词大相径庭。
闫观沧的地位权势,人生阅历和人脉交际,根本没人能使他低头,脾气差虽然没有坏心,但却也十分自傲狂妄,他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在意。
所以光艳的名利场上,永远都能看见他傲然挺立的背影,他永远止于高处,那些虚与委蛇,阿谀奉承的话他不必说也不需要说,只有别人追随他的份。
苏折十分清楚,百依百顺是别人对他,而不是他对别人。
而他是对方一手调.教出的特助,下属的这个名义就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地位悬殊。
苏折最懂得如何权衡利弊,哪怕不懂那些所谓的情爱,但也明白,不对等的人在一起根本不会长久。
哪怕现在看不出端妥,日后在一起久了双方不对等的观念也会渐渐显现,人生经历与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不是只凭一张嘴说说就能融合在一起的。
在现实面前,爱这个字往往显得一文不值。
他把一切都看的明白,现在这个社会这个世道,最重的就是利益,他把情爱看成自我亏损的消耗品,不值得他迈步。
脾气和性格也许是两人之间最容易逾越的东西,但地位,金钱,权势两人中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苏折看着闫观沧一身不可一世的傲气,也许百依百顺这四个字,对男人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但就是因为对方办不到,他才会这样说。
闫观沧看着他,浓眉深目,眼眸中有些看不透苏折,“你希望我这样?”
苏折没有犹豫,“是的。”
闫观沧没有低头,目光审视,冷声开口,“不可能。”
也许这句百依百顺在常人眼里无非就是即将在一起说出的甜话和誓言,就好比我以后一定会对你还一样。
在即将在一起时心中迸发的喜悦,激励爱人之间说着甜蜜幸福的承诺。
但闫观沧十分清楚对方口中百依百顺的深层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低头,以往的人生中他没有这种观念,现在也毅然没有。
就算答应了,他根本没可能办到,空虚头的承诺,他从来不会应下。
苏折没有退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所以我们没办法谈恋爱。”
闫观沧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锋利的眉宇紧皱,“除了这个要求。”
这句话开口,说明着闫观沧让步了。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苏折与人对视,清冷的面上没有一丝动容,“闫总,和人交往是要拿出诚意的。”
这场交锋是场注定的死局,没有周转的余地。
他不会接受,闫观沧也不会低头。
苏折低头,语气诚恳,“先生,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为了谋取利益隐瞒身份去当护工,对不起。”
“如果闫总想要责罚,我……“
闫观沧冷着脸,不发一言的看着苏折,没等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苏折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面色的神情怅然自若,两人也算是说开了吧。
但心中却也难免生出愧疚之情,闫观沧的身影消失在酒店走廊,苏折垂眸,一开始是他的错。
回到房间闫观沧黑着脸走进浴室,哐的一声,门关的震天响,脱下今天早上从行李箱翻找出抉择许久的衬衫,随手丢在脏衣篓里,越发觉得自己可笑。
之前出门时还想着穿哪件去找苏折。
男人裸着上身,迈着长腿走到冷藏柜旁抬手拿了瓶酒出来。
妈的。
精壮□□的胸膛起伏,闫观沧手撑在桌面上,眼中暴戾,情绪久久才得以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