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星期前。”

男人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苏瑾昱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瞬,觉得呼吸有些窒息。

一个星期以前……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这很正常,你腿上的神经几乎全都已经坏死,想要全都修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老人抬手捻着下巴处的山羊须,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抹赞赏,“寻常人到了这个时候,早就痛得不行了,你倒是忍得住,像个没事人一样。”

顾裴朗垂着眼没说话。

“张爷爷,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吗?”

老人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目光直直地朝他看了过来,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以后也只会越来越痛,直到他能下地行走的那一天。”

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了掌心。

张爷爷端起一旁温热的苦茶呡了一口,等到苏瑾昱消化完他的话后,这才慢悠悠的继续道:“我这次让你们来就是想看看他腿上的情况,虽然恢复知觉的时间慢了一点,但是比我预想中的情况要好很多。”

“我会再给开几副药,回去之后用砂锅每天熬一副,一半内服一半泡脚,一个星期后再到我这里来。”

苏瑾昱提着药从老人住处离开的时候,依旧是小阿宝送两人出门。

小孩站在巷子口,看着两人的车子消失不见,这才蹦蹦跳跳的转身进了屋。

屋子里,张爷爷正在整理角落里的箱子,里面放着一堆的纸钱和香烛,要有一瓶看不出年份的酒,被人小心翼翼的用一层白色的绒布包裹,单独放在了箱子的夹层。

老人过分瘦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里,带着淡淡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