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嘴里还嚼着软糖,淡淡的水果糖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陆周瑜不吃糖,也不能很准确地通过气味辨别工业糖精的味道,于是皱了皱鼻子。
“我知道了,其他人要么眼睛太小,要么是嘴唇太厚,特征明显就很好画。”夏炎一边丈量,一边感慨,“都是你长得太标准了,我才画不好。”
“是我的错。”当时陆周瑜没忍住笑了一声。
夏炎一直垂头看着他,窗外的风把陆周瑜的头发吹起,发梢扫过夏炎的下颌,脸侧,嘴角。
痒痒的,他没忍住抿了一下嘴。
和小蒋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并不是赌气,也没有自怨自艾,当下的环境,和陆周瑜如同玻璃弹珠一般冰凉的眼神,莫名地就促使他那么说了。
相处过的一个月零一周,在二十七八年的人生里,着实贫瘠到只有薄薄一片,如同蝉翼般易碎。
凑得太近,夏炎的呼吸拂过陆周瑜的脸,但他却毫无知觉一般躺在那里,呼吸在窗外的风雨声中显得微弱不堪。
夏炎突然恐慌起来,总觉得躺在这里的是风和雨筑成的一具影子,又经回忆灌溉成了真人的模样。
他几乎是颤抖着,将指尖贴上陆周瑜的脖子上,干燥的皮肤下,蜿蜒的动脉火热,生机勃勃地跳动着。
他这才松了口气,又暗暗讽笑自己两声——学艺术学傻了吧,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随即,另一个更加荒谬的念头冒出来,不合时宜地扎根在那片薄薄的回忆上,稍不留神,便开枝散叶出参天的欲望。
他不由自主放缓了呼吸,更进一步凑近,闻到了淡淡的烟味,酒味,似乎还有一点山楂的味道。由此不禁想到第一个吻发生时,自己仿佛喝了山楂酿成的酒,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和现在一样。
其实他对陆周瑜并不是除了名字一无所知,至少还记得他嘴唇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