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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记者将一个又一个问题砸来时,夏炎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感到彷徨。
美术馆安保人员姗姗来迟,将一众记者清出展厅。当夜,夏炎将便利店货架上的酒全部扫荡,一个人窝在展板背后的金属框架内,黑暗中开了一瓶又一瓶。
后来,季启林不知怎么找的到他,站在那副框架外,带着点无可奈何说:“先出来。”
夏炎不动,季启林又说:“你出来,我跟你一起喝。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你三高,不能喝。”夏炎醉醺醺道。
季启林被他气笑,气势汹汹地去买了兜果汁回来,将手电筒打开,照亮自己,“能出来了吗,还是你想我一把老骨头也钻进去?”
凌晨时分,两人在一盏路灯下席地而坐,美术馆安静的几近诡异,唯有飞虫撞击灯光的细微响动。夏炎沉默着喝酒,三巡已过,才肯吐露真心:“都怪我。”
他这么说,把被搞砸的展览,被糟践的成果,甚至连同抄袭者的动机,都一并揽在自己身上。
季启林只是听,听他说对不起团队成员的心血,听他说沈齐是为了他才走错路,听他说记者被轰出去的时候受了伤,林林总总,最后说:“我大概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爸妈之前是这么说过,”季启林说,“但我觉得适合。”
“哪里合适?”
“你比我清楚。”
季启林做惯了老师,授课只讲明中心思想,其余都需要自行领悟。撂下这句话后,似乎总算耐心耗尽,一脚踹上夏炎的小腿肚,骂他这么喜欢揽责任,那就别想撂挑子,醒了赶紧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