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算了,他在心里想,反正人也如约回来了,不是吗?去哪里又有什么重要的,都是成年人,有各自的生活和空间很正常,况且手机关机也许是突发情况,丢了,没电了,也很正常。
都很正常。
他说:“先进去吧。”
“等等,”陆周瑜忽然拉住他的手,“小心这个。”
墙和入户门的夹角里,有一只很小的玻璃鱼缸,被他迈出的脚尖踢到,荡出一汪水。
鱼缸里的金鱼受了惊,鱼鳍翕动,鱼尾飞快地摇曳,困在四方的鱼缸里转来转去。
夏炎蹲下去看,他见过它,在视频里,他看过不止一次,不会认错。
“这个?” 夏炎问。
“送给你的。”
“那条布里斯托尔金鱼?”
“嗯,”陆周瑜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谢谢。”
夏炎用指腹轻轻贴在水面,那条金鱼自缸底盘旋而上,转啊转啊,最后竟然用鱼唇碰了碰他的手指,像是一个化解一切的亲吻。
而他此前的愤怒、失望、无力,以及这些情绪共同酝酿出的巨大的委屈,似乎都正像尘埃一样降落、沉淀向某个角落。
在这一时刻,大可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