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鬼叫着大笑,我挥挥手离开。
关山精神不错,太攀告诉我早晨医生又给他打了一针。
一上午我借着调查阿克汉的名义,详细询问了他的经历。他思路清晰敏锐,能准确记得哪一年发生了什么。
说到某一年春天时,他神色异常温柔:“我遇到了此生挚爱,只是短短两周,却足够了。”
我停下笔。
他掏出钱包里的照片给我们看:“你们看照片绝对想象不到这是个三十一岁离异带小孩的妈妈,她充满活力。那个时候她刚刚离婚,过来散心,我是她的私人向导……我们聊了很多,触及到灵魂深处,床上也很合得来哦,哈哈哈哈~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有自己的事业,我也不想离开阿克汉。”
我问:“你们分开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吗?”
关山摇头:“没有,萍水相逢,一刹那得到就够了,人生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我自是问心无愧,往后余生也没碰过别的女人。”
“你不好奇她以后会怎么怀念你吗?”
“我看她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何必去骚扰她的生活。”
太攀站在背后,扶住我的肩膀:“您没有其他亲人?”
关山叹气:“我幼年丧母,跟父亲关系也不好,最先那几年我还经常写信给他,他都没有回,后来逐渐也不写了。要说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我现在又活不了几天,让他知道徒增伤心。”
从病房出来后,我们俩一人一把伞,在雨中穿行。
“我有些释然了。”
太攀没讲话。
“最起码,我不是不受期待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开始感谢命运安排关山与我相遇。
第二天,我去病房看他时,所有的小朋友围在他床边,抽泣声像清脆的雨滴落在屋里。
关山平静地睡去,手里拿着那张照片,放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