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个女子对边上人一指赵月珠的衣摆,声音虽轻,但刚好大殿上的人都能听见:“你看,赵大小姐的裙摆上好像绣的是牡丹,这可是大不敬。”

说完,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吓得用帕子捂住了嘴巴,一双妙目在殿上诸人面上转了一圈,惊慌慌得低下了头,手中还不住揪着帕子。

赵月珠认得她是内阁大学士之女王冉,素来尖酸刻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绣牡丹的衣服是只有皇后才能穿的,赵月珠穿就是僭越,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后母仪天下,端庄娴雅,自然当得起国花牡丹的雍容华贵,岂是赵月珠一个闺房女子能比肩的。

赵月珠迤迤然走出来,跪在殿前,丝毫不见慌张,眉眼恬静:“可不敢胡说,是王姑娘看走眼了,我衣摆上绣的是芍药,不是牡丹,芍药花的花白上有白色的褶皱。而牡丹花的花瓣形状更加圆润,并没有褶皱感,请皇上明查。”

马上有内监迈着小步上前,仔细检查片刻后,高声说道:“赵小姐说得不错,此花并非牡丹。”

赵月珠躬身行了一礼后说道:“皇后珠玉在前,可配百花之王,臣女东施效颦罢了,区区芍药,难登大雅之堂,让各位见笑了。”

皇上见只是误会一场,赵月珠又临危不惧,进退得宜,话语有度,心中想着赵升为官不怎么样,教养出的女儿倒是个妙人儿。于是摆摆手,示意赵月珠起身。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波澜不惊的时候,皇帝轻飘飘看了一眼内阁大学士道:“见风就是雨的风气最是要不得,王扁教女不力,罚俸一年。”

王扁此时早已是吓得冷汗岑岑,心中如有鼓擂,躬身出席告罪。王冉也是魂不附体,讷讷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