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德额际滴下了一颗汗珠,内衬也被汗水洇湿了,他不敢多言,只是躬身站着,心中只想着有人摸了老虎屁股了,可怜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整日战战兢兢,领略着天威难测,被当成撒气筒,一个不留神指不定要被撵去慎刑司,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皇上扔在地上的奏折上,赫然写着豫亲王结党营私,贿赂朝中官员,私自招兵买马。
每一条都打在皇上最敏感的神经上,一条条一桩桩,无不是在挑战皇威。
皇上年逾四十,虽然依旧龙精虎猛,但到底偶尔有些力不从心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了,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见到皇子夺嫡,不断争权。而孙萧的所作所为在皇帝眼里实在是可恶,不把他放在眼里。
皇上眯了眯眼睛,像是在问王荣德,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说朕的这些皇子,能有几个是对朕忠心耿耿的呢,是不是都嫌朕命长呢?”
王荣德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垂在身侧的手像不是自个儿似的,抖得厉害,嘴里也干得很,嗓子眼似乎要冒烟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王荣德小心翼翼地回道:“奴才不敢妄自揣测。”
皇上斜眼瞟他一眼,冷笑一声:“滚吧,让李成全来伺候。”
王荣德如蒙大赦,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朝堂上的气氛格外压抑,空气胶凝住了一般,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各位臣子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九龙宝座上的天子。
毕竟伴君如伴虎,没有几个人能摸透皇上的喜怒,此刻的皇帝明显心情不太愉悦,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都垂着眼睑当甩手掌柜。
众人有的看向皇上身边的宦官王荣德,这是最接近皇权的位置,可惜只能看到他敛目垂首,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不为所动,看不出个子丑演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