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后来他逐渐正常起来,除了性子冷些,倒也斯文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你应该猜到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根本用不到演技。”陆骏注视着电影里那个正用枪指着自己太阳穴的疯子,轻声问天赐,“你会害怕吗?”
天赐在黑暗中摇摇头,想到他可能看不见,又补充道:“敢把自己剖开给我看,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陆骏沉默下来,天赐与他并肩坐着看到结局,疯子死了却用研究成果拯救了很多人,那些被救的人都曾经误解、伤害过他。
盛大的葬礼上,人们为他流泪。
“我不会像他那样傻!”陆骏忽然开口,声音有点激动,“我……”
“是的,你们并不完全一样。”天赐打断他,目光灼灼,“比如,你有好朋友。你的好朋友绝不允许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天赐注视着电影画面,陆骏却注视着他。
这时候楼道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方管家好像嘀咕了一句“少爷去哪儿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划破主卧室浓稠的静谧。
天赐站起身,短暂的黑暗过后冷白色顶灯骤然亮起,他才有机会打量这间屋子。
纯黑色大理石地面,四壁墙面冷白,他身后孤零零放着一张黑漆大床,床上铺着白色床品,大床一侧黑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见窗户也看不见光。
偌大主卧室,只有一张床。
非常高级的黑白灰,在失去灰色调和之后宛如一间灵堂,只差照片和香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