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的时候,有没有人投诉你影响胎儿胎教?”陆辰觉得他很嚣张,拳头蠢蠢欲动。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读产科,可能和苏御信息素的味道有关。
俩人都是alpha,一个玫瑰味,一个香草冰淇淋味。在一众雪松、皮革、烟草味的茫茫a海当中非常另类,另类到他俩高三时站在男a洗手间的大门前犹豫不决,怕压不住别人的信息素。
“什么啊,我在医院很受欢迎的,儿科那边有小病人哭了都是我去哄,他们都夸我很好闻的。”苏御边走边说,两个大高儿在人群当中十分显眼,“我跟你打听个消息,城里都传疯了,鲸屿岛真要拆啊?”
陆辰打开手机,手指动了动便输了个手机号进去。“是重建,我想把这项目搞过来。”
“要真是你负责,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希望咱们的回忆……”苏御显然还要说什么,但是没说,两个人走出机场,踩着满地烟粉色的绒花步行至停车场。空气清新,绿树成荫,外加飘着濛濛细雨,将所有故事都压在一片湿气里,压得安安静静。
如果仔细闻,还能闻到海的气味。
很快找到车位,苏御一把拉开悍马前门:“陆总别玩手机了,先搬行李。老同学说帮你接风,酒店都订好了,就在你以前认错名字的橦苑大街。”
橦苑大街是新城区的街道,当初陆辰发着烧参加数学竞赛,烧得晕晕乎乎,把“橦苑大街”看成了“撞死大街”。
“等下,我存个手机号。”陆辰声音干哑,是长途飞行后的疲惫,手机屏幕被雨水打湿,他手指一抹,又给这串数字加了个名字。
苏御太了解他,在医学院呆久了,见着八卦兴奋不已:“飞机上认识的?”
“这个不是。”陆辰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这个是。刚才那个是洗手间里认识的,蜂腰长腿,条顺盘靓。”
“变态腿控,狗alpha。”苏御从后面踹了他一脚,“搬行李!”
橦苑大街是烟海市最著名的街道,办公楼林立,一片繁荣。景澄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慢慢擦净双手,重新坐回办公桌前,银色的细腿眼镜将他的鼻梁骨压出一横条微微凹陷的红。薄削的腰身被淡灰色的西服马甲紧紧包裹,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
南谨敲门后再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他手旁,看向沙发里睡着的小女孩儿,声音不自觉降低:“睡着了?”
“嗯。”景澄端起一杯黑咖啡,苦恼到头疼,“哄了好久,非要染头……”
“这么小就爱打扮,也不知道随谁了……”南谨靠近时有异常清淡的雪松味,任谁都会以为这个不苟言笑的秘书是alpha,但实际上他是个清瘦的oga,只不过长得高,“刚刚替你接了一通电话,杜老师说高中同学搞聚会,问咱们去不去。”
“不去。”景澄推了下眼镜,看向文件的第一页,“鲸屿岛这个项目咱们有人吗?”
“有人,但不好办,竞争对手很多。”南谨很少用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除非真没把握,“咱们要争取吗?”
“天王老子来了这项目也得落我手里。”景澄掐了掐眉心,眼下有淡淡的青。
“忙这么多天了,给自己放个假吧。高中聚会挺好的,又不远,就在这条路上的立景大酒店。”南谨是想让他休息休息,“孩子我给你看着,反正你吃顿饭就回来。”
立景大酒店……景澄想拒绝。高中同学其实并不熟悉,自己满打满算也就上了高三那一年,杜老师打电话八成是叫南谨。
“你放心。”南谨伸出手指发誓,“我绝不带她染头。”
“得了吧,你可劝不动她,性子太大。”景澄将眉心皱起的皮肤抹平,工作连轴转,时时刻刻头脑风暴,单亲家长不容易,他都忘了上次休息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居然是在立景大酒店……决定之后他打开手机,在联系人目录里扫了一圈,随意地约了一个有空的,起身拎起西装外套。
此时此刻,烟海市的上空凝聚了一层稀薄的乌云,像是准备下一场剔透的雨,把压住的故事冲洗翻洗。
立景大酒店没变,陆辰站在酒店的大堂,磕了磕皮鞋的鞋跟,脚底下是雪白色大理石的涡花。来之前他回了一趟家,换好一身黑色的正装,好歹出国这些年,总要打扮一下,要人模狗样地见班主任。聚餐地点是2层宴会厅,没有圆桌,只有一条长条餐桌,布置新颖,装设考究。
还有一扇月亮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