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景澄不知不觉抿住了嘴唇,曾经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要靠中间人才能得到一点消息。
“他要我给他找几个oga,然后将oga们送到立景大酒店的一楼大堂,他已经开好房了会下来接人,今天刚好是易感期。”齐跃明说。
景澄从卧室走到客厅,芝芝还没睡,洗漱完毕后正在床上看恐怖小说。他又走到开放式的厨房,从暖箱里拿出一瓶温热的牛奶来,毫无意识地拧开了,却不动一口。这时,门外的走廊里似乎有了什么动静,好像是15a的住户出门了。
奇怪,这么晚还出门?半晌,景澄才将注意力回转,瓶盖在手里拧拧转转。
“我现在很慌张啊,这不就是……这不就是那什么嘛?”齐跃明拿不定主意,真想不到曾经看起来不错的陆辰竟然变成了这种a。
“这算什么啊,要不都说alpha是狗呢。”景澄走向沙发,发型凌乱地窝进去,眼神里像是掺了深深的颜料,将最里层的话语裹了一遍又一遍。
齐跃明也凌乱,整个人都凌乱。“我干不了这种事啊,怎么办啊?要不……我把他手机号给你,你们俩以前关系好,你劝劝他?”
“不关我事。”景澄咬住屈起的食指关节,各样情绪在眼睛里流转,随后利索地站了起来。
立景大酒店,陆辰没想到自己今晚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橦苑大街的改变比他想象中惊人,8年前这里虽然已经是烟海市最繁华的街道了,可是和现在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商业区俨然成为了城市的经济命脉,而他也需要尽快熟悉这边的环境,毕竟以后工作的地方就在商圈里的风行大厦。
“先生,这是您的咖啡。”大堂咖啡厅的经理将他刚刚点好的饮品送上,“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暂时不需要了,谢谢。”陆辰回答,顺手将立景的酒店介绍手册翻开阅览。这手册肯定是近年来才有的,当年青华杯比赛那一年可没有。
耳边的声音一直不断,夜间入住酒店的人走出一连串疲惫的脚步声。门童戴着白色的手套将金色行李车拉动,滑轮和大理石地板的漩涡摩擦又是另外一种声音,仿佛是物质层面的脚步声。隔壁是暂时休息区,等待入住的旅客或兴奋或疲惫,有些人一看便知是第一次来烟海,手里拿着烟海市旅游手册,有些人已经斜倚沙发,昏昏入睡。婴儿车里有哭闹,长时间的辗转成功引起了人类幼崽的反感,大人连忙将孩子抱起,轻拍几下,走向了较为安静的角落去哄。
一阵脚步声在重重声响中脱颖而出,皮鞋踩在大理石最上层,裹挟着一层水汽。
专属于烟海夏季的雨水。
陆辰喝着咖啡,视线越过杯沿看向正前,颀长的身影比记忆中消瘦不少。
大堂里的人比景澄想象中多许多,手机还接通着南谨的电话。南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他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寻找着以前的痕迹,不动声色地转了两圈。
陆辰这时放下了咖啡杯,白色的陶瓷杯和杯碟发成清脆的声响。
声响过后,景澄刚好转向了等候区,视线交接,霎时耳边清静了不少。
又一次走入了默片的拍摄场地,其余的人都在动,都在交谈,各自按部就班进行着生命的轨迹,唯有两个人伫立不动,愣是将一场浩劫声势浩大地拉入了无声的世界。
“喂?喂?”直到南谨第15次呼喊,才将景澄从凝固的失控拽了出来。他还看着那个方向,手机贴在耳上压出翻倍的滚烫。
“在。”景澄没想到这样快就“偶遇”了,让他想起曾经听过的旋律,直面《撞》上。手指尖被亲吻过的触感顺着末梢神经蔓延,从无名指到了手背,忽然触感加速,冲击心脏,将他的心跳调节为每分钟150下。而后继续加速,冲向了他的后颈,变成被咬穿的疼痛。
“我现在到你家了。”南谨也是刷指纹进屋,“芝芝已经睡下了,你放心陪爷爷,实在不行叫大乐过去。”
“好的,知道了,今晚辛苦你了。”景澄再回答,直到这一秒眼珠才有了可以移动的能力。这时,陆辰的一只手伸向了裤兜,拿出了他的手机。
陆辰也在默片当中,不错紧盯着景澄的轮廓,仿佛在重新输入这个人的样貌、身高、体型、发型,然后再和记忆里的那个人比对,确认眼前这个是不是百分百准确。震动源头是苏御的来电,他麻木地接起来,仍旧没能将视线挪开。
“喂。”他很平静地开口,用自己的平静洗刷着将近2921天的分割。而这两千多天里,他开始讨厌下雨,讨厌烟粉色,讨厌和橙子这种水果有关的一切,甚至连橙色都不喜欢。
“是什么?”景澄不知不觉抿住了嘴唇,曾经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要靠中间人才能得到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