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明两天好好休息,后天上午上手术台,这对景澄和孩子而言才是最安全的。”苏御不想吓唬他,“你放心,他目前指标都不错,你要稳住,马上就要当爸爸的人了可千万别慌。”
陆辰这才“嗯”了一声,逼着头脑中的疑虑散掉。
“以后好好对景澄,虽然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可是这个罪全是他一个人受。”苏御再拍拍他的后背,“别太担心,这两天你们都别太紧张。”
“好,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陆辰身体中的理智重回高地,笑着点了点头。
景澄躺在床上,好奇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切。他现在已经换上了病号服,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平躺时肚子已然很高,别说看脚尖,看看大腿他都觉得辛苦。两条腿比胯骨的高度要多出一些来,窗外有清风吹拂,如果他猜得没错,不远处一定有大片大片的绒花树。
绒花的香味已经深深烙印在他基因里,绝对不会错。
“累不累?”陆辰回来了,南谨正在旁边玩手机。
“不累,就是……感觉很奇怪。”景澄笑了笑,“对了,你给爷爷和爸爸打个电话,让他们今天别过来了,下午叔叔阿姨要来,我怕病房人太多,坐不下。”
“这我怎么拦得住,他们下午肯定会来。”陆辰坐在旁边抓住他一只手,后天这手上就要扎留置针了,“我让星瀚别来添乱就行。”
“你做主吧。”景澄说,当胃部的挤压感来临时他赶忙换成了侧躺,“做梦一样……”
“你说什么?”陆辰没听清。
“我说,像做梦一样。”景澄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面当中,头发没来得及修剪,刘海扫着他的眼睫毛,“哇,真想不到,我居然这么牛逼,居然要生了,而且还是两个呢。”
景澄笑得出来,陆辰可笑不出来,但还是扯出一个笑容。
“等生完了我要报复性消费,我要买花衬衫,还要吃辣火锅,还要玩卡牌游戏,借用你的欧□□爪爪抽ssr。”景澄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他倒是不困,只是醒着会很不舒服,最好能睡一觉,“抽不出ssr你就把游戏公司给老子收购了。”
“收,明天就收。”陆辰帮他擦了擦汗,坐在床边守着他睡觉,如同守着他的全地球。
照顾一个怀孕的人需要很大耐心,陆辰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从怀孕开始,景澄的体质就变了,总是喊着热,现在更是受不住,经常一头汗一头汗往外冒。到了下午全家人都来了,单人病房被站得满满当当,于迎萱是过来人,帮着护士准备术后的衣服和一次性垫子,陆光齐带了亲手熬制的汤,每个人都喝了一点。
于星瀚被勒令不许来添乱,到了晚上只能偷偷给景澄打电话。等到熄灯之前,陆辰和爷爷爸爸又争着陪护,一时间最不紧张的人就是景澄。
一夜平安过去,周三白天景澄又进行了一次检查,小狗狗们可能察觉到快要出生了,胎动得格外剧烈。中午景澄就开始清淡进食,吃完之后坐在床上看窗外的风景,手里翻着爷爷给的起名册子。
陆辰放轻脚步,从病房门口走到他床边来,不敢大声说话。“不用着急选。”
“选不出来,哪个都挺好的。”景澄将册子放到一侧,“你干什么去了?”
陆辰从兜里掏出一个正方体绒布小盒,搞得神神秘秘。“戒指到了,珠宝公司的人直接送到医院门口了。”
说着他将小盒子打开,这回不再是永远戴不上的项链了,而是货真价实的钻石戒指。陆辰将它拿起来,虽然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太对,可还是想先给景澄戴上。
“嚯,偷偷摸摸买这么大的戒指,陆总家里不差钱啊。”景澄故意调侃,手指已经伸了过去,“快给我戴上,我看看我戴上好不好看。”
没有单膝下跪,也没有海滩阳光,在一个静静的午后这枚戒指终于到了景澄的手上,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又稳稳当当,仿佛证明了两个人不再需要高调的示爱和试探,已经牢牢抓住了幸福。可是陆辰的手还是禁不住发抖,戒指对了好几次都没对上,他把这件事看得很神圣,可是准备好的示爱发言稿又一次忘得一干二净。
原来,在爱的人面前,人是会变傻的。
但马上他就开始紧张了:“怎么戴不上呢?我明明是按照你无名指的圈口大小订的,怎么会不合适呢?”
钻戒卡在指节上,说什么都戴不到指根,陆辰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不知不觉更慌了。这时景澄拍了拍他的手背:“不用试了,我手肿了,现在戴不上。”
陆辰忽然陷入巨大的失落里,自己竟然没考虑到这一点,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景澄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脸,将戒指取下来,又将脖子上的金项链摘下来。项链穿过他的戒指,钻戒成为了吊坠,他再将项链戴好,略显疲惫地看向陆辰。
陆辰轻轻地点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录入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