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迟缓地伸出手,指尖点在童温祺的眼角,轻声道:“娘,他的眼睛真好看。”

童夫人看看她,又看看躺着的乞儿:“我儿,你的病是不是没好利落?”这隔着眼皮呢,哪里瞧得见眼睛?

因为捡了个乞儿,童夫人的礼佛之旅只得匆匆结束,回城寻了个大夫,为这小乞儿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饿的。

多吃点好的就行了。

果不其然,没扎针没喂药,半个时辰后小乞儿自己醒了。当时童洛锦正巧坐在床沿边,床上的人一眨眼便与童洛锦四目相对。

果然啊,还是那双墨珠般的眼睛。

“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童夫人抿了口茶,瞧了眼藏在童洛锦背后的小男孩,“我瞧着,他同你倒是亲近。”

要不是她眼下七岁,不好做太不符合年龄的表情,她一定冷笑三声,道“怕是孽缘”。

只是她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娃娃,只能眨眨眼,道:“许是他第一眼瞧见了我,便如雏鸟识亲一般,赖着我罢了。”

不怪旁人说他阴郁,童温祺刚刚被捡回童家的时候就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小兽,永远警觉,永远风声鹤唳,瞪着眼睛,张着獠牙,蛰伏在角落里。不过说来也奇怪,便是这样一个怪人,对着童洛锦的时候却难得地收起爪牙,变得像个猫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