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温祺松开手,转而抓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他的眼睛更红了,像是哭过了一般,童洛锦神色怔忪,伸出手在他眼角点了一下,果然是湿润的。
他……哭了?
童温祺的眼睛像是长了钩子一般定在童洛锦的脸上,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他的手划过她的额头、鼻梁,然后落在她的唇角上,童洛锦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斥责道:“童温祺……”
但是病中的人哪里肯听她的话,他勾了勾唇角,笑起来,有种妖异的邪气,他道:“阿姐,在梦中,你都不肯对我说句软话吗?”
他痴迷地望着她,一叠声地叫着“阿姐”,童洛锦被蛊惑一般的声音喊得失了神志,等到唇上传来灼热的触感之际她才慌了神,惊恐地推开童温祺,起身就要走。童温祺日思夜想地人好不容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在现实中他克己复礼不敢僭越半步,在梦里自然是为所欲为了。
他一把拽住童洛锦的手腕,迫得她重重仰倒在床上,自己在覆身而上,将她圈在自己双臂间狭小的空间内,童洛锦不知道是惊得还是骇的,完全失掉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由着童温祺一边喊着她“阿姐”,一边死死箍住她的手腕。
他们贴的那样近,他身上的沸热、如鼓的心跳都尽数传到她的感官上。
气得童洛锦破口大骂,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没有这样的骂过人,什么话都往外蹦,从街头寡妇那里学来的,院子里小丫鬟掐架时听来的,全部都往童温祺身上招呼,完全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童温祺,你这个剐千刀、下油锅的畜生!无赖乞索儿,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微张着嘴不知所措。
——童温祺哭了。
泪水跌落,打湿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