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里,她倒在一张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上,入目是碧纱帷幔。她的四肢并没有被绑住,她翻身坐起来,除了四肢软绵绵的之外并无异样,她试图下床探查,脚下一歪跌倒在地,她只好靠着床坐着,打量着四周。
房间正中央立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散落着几张字画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及笔筒,高低不齐地错落着各式毫笔。在旁边置了一张贵妃榻,榻上落白雕毛软毯,贵妃榻旁边是一个汝窑花囊,斜斜插着几株娇艳欲滴的红梅。
瞧起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卧房,但单就装潢而言,瞧不出男女。
童洛锦迅速冷静下来,回忆着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她是与童温祺一道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翠玉轩的时候便想着进去挑几件东西送给谭青止,谭青止马上就要成婚了,但是她家中有丧不便露面,便想提前挑几件礼物送过去。
她瞧上了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想跟着掌柜的去后院再挑几件新式的,谁知道刚走两步便晕了过去。
她晕倒的毫无预兆,又没瞧见下手的人,唯一一个人便是在前方领路的掌柜,但是当时掌柜的在开库房的门,甚至没有回头。
到底是谁,要对她下手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一种隐秘的喜悦,她总觉得,她离前世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她正想着,地板却晃荡了两下。童洛锦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迅速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并不是普通的卧室,而是船上的房间。
能拥有这样的房间,这艘船应当也不是小船,倘若近几日真有装潢不俗的游船画舫出行,她一经探查便知。
船只的主人虽然将她捉了来,但是似乎并不想管她,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童洛锦的肚子都发出了抗议声,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红衣女子擎着一盏油灯进来,瞧进斜倚在床边的童洛锦目露惊讶,好像不知道房间里有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