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泽低头在药箱里寻找要用的药剂,随口回答:“我母亲和他结婚的时候,他已经五十岁了,那是他的第三段婚姻。”
说这些话时,沈雨泽的语气格外平静,因为他早已过了会对这些事情痛苦迷茫的阶段,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能接受。
在今天之前,陆平只知道沈雨泽的家庭不幸福,却不知道对方的家世居然如此复杂。迟暮之年的父亲,歇斯底里的母亲,妖娆年轻的情人……对于家庭关系简单至极的陆平来说,从沈雨泽口中说出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力。
他再一次意识到,沈雨泽和他分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盯着低着单膝蹲在自己面前的沈雨泽,忽然很想伸手揉揉这个少年的头发,或者更进一步,抱抱他。但陆平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火,让沈雨泽觉得自己是在可怜他。
沈雨泽并不知道陆平心中的纠结,他从药箱中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瓶药,抬起头说:“这里有瓶云南白药,喷上去可能有些疼,你……”
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发现陆平的手僵在半空,距离自己只有数厘米之遥。
沈雨泽:“?”
陆平:“呃,哈哈,刚才有蚊子,我赶一赶它。”
他做出挥手的模样,生硬地把手从沈雨泽头顶移开。
沈雨泽将信将疑:“都十一月了,还有蚊子?”
“我们南方暖和,蚊子活的久。”陆平只能这么编。
好在,沈雨泽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把视线重新落回了陆平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