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外面挨冻,她也不想在家里听罗婆子的数落。

风刮的脸疼,柳四娘手里拿着个砍刀。

这季节植物大多数都枯黄了,遇到晒干的可以当柴烧的,就砍下来扔在竹筐里。

太长的不适合放竹筐的,就堆在一起,等下搓和草绳系上,最后弄点干树叶子塞满一筐背回去。

柳四娘穿的还是从柳家带回来的旧的薄棉衣。

说是棉衣,其实只有薄薄一层棉花,而且早就板结发硬了,裤子脱下来可以直接立在炕上,根本不暖和。

不过有的穿总比没得穿好,有的人家孩子连条棉裤都没有,到了冬天整天都在炕上被窝里待着。

柳四娘搓了搓手,觉得浑身上下都冻僵了,拿起砍刀砍柴,手被木柴上的毛刺划了下,直接把手背给划破了。

虽然伤口不严重,可她忽然就是想哭。

眼前被泪水晕的视线模糊,耳朵听见有响动,赶紧胡乱擦擦眼泪,向四周望去。

听村里人说,这山上冬天有野猪还有狼,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溜达到山脚下来?

野猪和狼没看见,倒看见罗寅只穿着个单衣,肩膀上扛着两担子柴从深山中走出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就走过去了。

柳四娘想,那么冷的天连件厚点的衣服都没有,看起来何湘云对他们也没有那么好。

看见有人跟她一样吃苦受罪,心里平衡多了。

罗寅对柳四娘的想法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只是冷笑一声,觉得她想太多。

“二哥,你砍柴又不穿厚衣服!”罗扇正好上茅房,回来就看见他在卸柴。

罗寅擦了把汗,把热乎乎的手放在她冻的发红的小脸蛋上,“你说我用不用穿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