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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一直拖班级平均分,还想不想考大学了?帮扶小组你也来吧。”张秃子干脆地给他做了决定,又问,“谁愿意跟他同桌?”

底下传来稀稀拉拉的笑声,并没有人举手,这是意料之中的情况,张秃子当了二十年的老师,知道这些青春期的孩子没那么省事,于是拿出了个纸盒,“那就干脆都抽签吧。”

冯路易慢吞吞往讲台上走,看着前面的人都抽完了,自我安慰道,没准有空签呢?

但当看到纸上写着的迟曜两个字时,还是紧张地抿了抿唇。

昨天走之前迟曜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又要撞上枪口,他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被迟曜讨厌是注定的事了。

命运总是待他苛刻,连在阴沟里仰望太阳的权利都被剥夺。

然而迟曜看到座位分配结果后,只短暂思考了一下,认为还是坐后排好睡觉,于是站起来就往冯路易那里走。

下节是体育课,为了打球,迟曜特意穿了队服短裤,冯路易一眼就看到了那两条熟悉的白腿,球队的人为了处理伤口方便、更为了美观讨女孩子喜欢,多少都会将腿毛刮掉一些,迟曜也是如此,且现在是光线充足的白天,那块月牙胎记更加明显。

冯路易呼吸一滞,他拼命想转移思绪,却又联想到音乐教室里女孩子们吹的竖笛,白皙光滑,被嘴唇吻上去会发出动听的乐曲,他以前每次放学都会绕到楼栋后面静静看一会儿,那是他不曾拥有的明媚青春。

他终于明白自己前天晚上为什么会对熟睡的迟曜做出那种事情。

原来他只是将那些遥远的憧憬,寄托在了恰巧向他走近的迟曜身上,既自作多情,又卑劣下流,他偷偷吻了不属于他的竖笛。

这并不能让竖笛成为他的所有物,反而让他更唾弃自己。

迟曜很受用冯路易目不转睛的注视,正想逗他两句,冯路易腾地站起身来,少有地提高音量,对班主任说道,“老师,我能换个帮扶对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