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不是楚楚和翩翩!”反正她们两人现在身在国外,就算惹事倒楣的也是那些外国佬,祸不至及她老婆子身上,所以不关她老婆子的事。
“那就是盈盈和纤纤!”“凤姐”丁盼云变得较为积极,“纤纤那丫头娘就甭担心了,她不过是和老公闹个小别扭,回娘家来小住个几天,过一些时日就没事了,不碍事的,娘正好趁机叙叙祖孙情,一举数得啊!”
一住一个多月还能叫“小住几天”?丁老奶奶懒懒地瞟了一副“钱坑嫂”样儿的小女儿一眼,对这个精明能干的小女儿心里头在打什么主意可清楚得很哪!
对“凤姐”来说,纤纤住在丁家的“贡献度”远超过“消耗度”,所以她还巴不得纤纤就一直住在娘家,别回夫家去了呢!
“我是不担心纤纤,那丫头性情温和,应该不会和夫家有什么磨擦,这回八成是她那个夫君太忙,她才趁机偷闲回来娘家住一阵子的。”丁老奶奶只能这么想,否则她老婆子会更头大。反正真有什么事,等发生了再说。若想从纤纤那个口风超紧的丫头口中套出话来,根本是自找气受。
“对嘛!对嘛!所以纤纤的事娘就不必担心了。”“凤姐”最爱听这句话。
“说来说去,我还是最挂心盈盈那个丫头。”
“盈盈那丫头是最该担心没错,她这个暑假的暑修如果再没过,又要多花费一笔额外的学费开销,的确是大事一桩!”“凤姐”不愧是“钱坑嫂”,金钱挂帅的本性表露无遗。
丁老奶奶懒得理她,转向月洞门上那首嵌字诗,看着望着心中又暗叹数声。
这首嵌字诗是她老婆子当年以四个宝贝孙女的名字嵌入字里行间所作的诗,希望这四个娃儿能如诗所言,个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
如今这四个娃儿是都长得人模人样不算差,但是却一个比一个令她老婆子头大,别的不说,光是念书这档事就够她老婆子伤透脑筋了。
照理说,四个娃儿是同一年考进同一所大学,现在应该都在过大二暑假才对,实则不然。
大丫头盈盈虽号称大二升大三,却每个学期都险些被一踢出校门;二丫头纤纤更是个叛徒,早在一年级暑假便休学,闪电结婚、远嫁夫家去也;三丫头楚楚虽文武全才,偏成天惹是生非,好像专门生下来踢馆的;四丫头翩翩总算最像个读书人,却像过头而成天抱着教科书猛啃,半年前还自告奋勇的当了一学期的交换学生,飞到美国去了,说什么这学期结束会回来,现在都暑假了,却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唉!
“好了啦!娘,你就别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你不也常说,那四个丫头只要别三不五时的给你东捅个楼子、西丢个炸弹,让你多活几年就不错了吗?现在又何必庸人自扰?“凤姐”好心的劝解。
丁老奶奶又是一叹。“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还是放不下心哪!尤其是盈盈那个看似聪明,却笨到骨子里去的丫头最教我放心不下。你是知道的,我从不期望这些个孙女能成凤,但至少要能顺顺利利的混个大学文凭啊!否则将来怎么嫁人?”
说到这儿,丁老奶奶眉头皱得更像山堑深沟,语气又多了几分无奈——
“现在的男人现实得很哪!大学以上学历的白领阶级男人,通常都希望能娶个大学毕业程度、又有份稳定收入的女子为妻,尤其现在大学联考录取率高达六十个百分比以上,也就是说街上若有招牌掉下来,砸死的行人当中,十个就有六个以上是大学毕业生,所以也难怪那些个男人开出这样的条件来了,说起来也不算太苛,所以啊——”
“所以啊娘就更担心盈盈若没能顺利毕业,将来很难找到好夫君是吗?”“凤姐”丁盼云又替她倒了一杯茶。
“我能不烦吗?”
问题是她老婆子也心知肚明,就算她在这儿忧心忡忡至极,也影响不了盈盈那个“大愚若智”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