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大概快放暑假吧。
空调嗡嗡嗡地传出苍白的凉气,蝉在窗外不知疲倦地鸣颂自然的乐章。
吴缘窝在懒人椅上,正用修长的手指敲着键盘,他在赶一篇时限只剩几小时的更新。
当时已是凌晨3点。
是人是狗亦或是游荡的鬼魂,是路灯是飞蛾是流向沟渠的水滴,都在悄寂地熟睡中。
吴缘创作时非常不喜欢被打扰,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开启勿扰模式,但那个电话还是破天荒的打进来了。
后来,吴缘才知道有个设定是——连续3个电话就会响铃。而他没有会连续打3个电话的朋友,所以没机会知道。
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对面的武遇好像中了五百万彩票那样兴奋:“我!我写了一段超级perfect的旋律!”
吴缘把手机从耳旁拿开,看了眼屏幕——
武遇。
是武遇没错。
但听起来怎么像个酒疯子?
他又将手机搭上耳边,只听一阵琴声传来。
武遇激动地说:“我弹给你听!”
那个旋律,吴缘是第一次听到。
起初是一阵低沉的琴音,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变成了渺小的种子,被深埋在土壤里。
漆黑的泥包裹着身体,厚重到令人窒息。
琴音忽转,清脆的大调编制成一个小水壶,武遇的吟唱声加入,像盈盈清水流入壶中。
那双弹奏钢琴的手,把水壶倾斜了个角度,滴答滴答——
清澈的水落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