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哪儿去!你跑了就别回来喊我养你!”

“小遇,这点滴还没打完啊……”

如果奔跑可以将所有烦恼都甩在身后,武遇真的很想就这么跑下去,一直跑到天荒地老,再没人能强迫他必须怎样。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从小到大,他不想要什么却不能不要。

所谓自由大抵也是不自由的一部分。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他终于想起自己原先是饿晕了才来的医院,打点滴打到一半跑了出来。快跑了这一阵,他有些疲累。

微风穿堂而过,武遇寻着风而去,走到一方开阔的天台。

天台上晒着白白的床单,一种很好闻的雏菊洗衣粉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他在朦朦胧胧又铺天盖地的白里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身影坐在水泥筑起的围栏上,穿着医院发的蓝白条病服,应该也是住在这里的病人。

天色有些暗,阴沉沉的看不到太阳,风吹拂着小男孩的头发,他的目光似乎在看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山也没有海,事实上除了一望无际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武遇在原地站了一会,就这么看着他。

他的身影真的很瘦很小,却在武遇眼里与另一个身影慢慢重叠。或许是他将双脚都伸到外面,或许是从背影里都透出的孤寂,让武遇心跳渐渐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