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啊!沈时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我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梦到你端着杯毒酒跟我说,陛下,您该上路了。然后……然后我就会被吓醒。醒来看到的又是那么大那么空旷的寝殿,像一只巨大无比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她再也按耐不住,痛哭出声,像是要将这几日的委屈彷徨都给哭尽了。
沈时寒一直平平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眸中暗流涌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宁兀自哭了半晌,嗓子都快哭哑了,眼里还“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泪,真真是委屈至极。
沈时寒默了许久,终是上前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哭得太过伤心,眼睫都哭湿了,烧得红红的脸颊上满是泪渍,直将自己哭成了只花猫。
沈时寒顿了一顿,到底是看不下去她这副邋遢模样,伸手过去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泪水。
他的手依旧很凉,但是此刻触到滚烫的面上却是说不出的熨帖舒服。
丝丝凉意从指间传了过来,楚宁止了哭,睁着双朦胧的泪眼直愣愣地看着他。
“沈时寒?”
“臣在。”他轻轻应了一声,仍在神情专注的帮她拭泪。
楚宁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跟他打商量,“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沈时寒拭泪的手蓦然停止,他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楚宁一眼。
她恍若未觉,红红的眼眶里水光隐现,见他看了过来瘪了瘪嘴,竟是又要哭出来。
“陛下。”
沈时寒悄然收回手,凉凉的指尖从楚宁面上轻轻滑过,像是一条盘旋而上的冰冷的蛇,在“呲呲”地吐着红信,蓄势待发。
他垂下眸去,微微一笑,“陛下莫不是烧昏了头,怎么竟说起这样的胡话来?臣实在惶恐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