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站起身来怒吼出声,手里的茶杯也被他捏碎,碎瓷散了一地。
禁军早得了吩咐,只作未见。
楚宁也站起身,从绿绮手中接过一方帕子,执起他的手轻轻擦拭。
第24章 这十二年
上面有滚烫的茶水,还有他用力攥紧被瓷片割破的口子,正潺潺流着鲜血。
她的声音很是平缓,“阿衍,你在气愤什么呢?这一次,你不是也一样算计我了吗?”
萧衍神色一僵,怔怔地看着她。
楚宁道:“阿衍,城楼前行刺的刺客是死了,可是……那暗杀刺客之人却被丞相擒获。”
她抬头看着他,问道:“阿衍,你见过梳洗之刑吗?就是用铁刷子将身上的肉一道一道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你一定没有见过,可我见过……”
就在昨日,沈时寒带着她去了天牢。
地上淌着的都是殷红的血水,那人趴在长凳上,奄奄一息,背上看不见一块好肉,都是豁出来的伤口,狰狞可怖,深可见骨。
楚宁看着这副场景,闻着牢中混杂着潮湿霉味的血腥气,直叫她胃中一阵翻搅,忍不住隐隐作呕。
沈时寒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告诉她,这人终于招了,连带着刺客那事也招了。
皆是景国自编自演的一场戏,谋的就是她梁国天子这颗愧疚的心。
或者,没心也无妨。
景国太子在梁国遇刺,有的是由头寻衅生事。
“陛下,景国太子的这一招一石二鸟,着实是高。”
沈时寒说完,从侍卫手里拿过一本奏章,慢条斯理地放进她绵软无力的手里。
他道:“陛下这里有一句话写得极好,不是你家的孩子你不心疼。可是陛下,这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陛下怎么不心疼心疼他们呢?但凡战乱,皆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陛下又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