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楚宁学着沈时寒的语气偏过头去看他,他倒是淡然,平平静静地直视着前方,好似此事全然与他无关。

“镇国侯怕是误会了,昨日是朕微服出巡来的丞相府,与沈大人全然无关。”

江冀明显不信,冷哼一声又接着道:“昨夜慈云寺走水,转眼陛下就入了丞相府,这一桩一件,怎会如此凑巧?陛下不必怕他要挟,臣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这奸相擒下!”

慈云寺走水?

这倒是出乎楚宁意料之外,她余光打量了沈时寒一眼,他太过平静,叫人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到底按耐不住心中疑虑,楚宁低下声,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他,“沈大人干的?”

她没说慈云寺,沈时寒却好似听懂了,垂眸轻轻一笑,用同样低的声音回他,“为陛下分忧,臣份内之事。”

楚宁:“…………”

这是分忧吗?这是添炮仗好吗?!

楚宁无比怨念地睨了他一眼,这才扬声对江冀道:“朕昨夜一直与丞相在一处,慈云寺走水纯属意外。朕出行也是碰巧了,镇国候为朕思虑之心可以理解,但误会既除,便撤了吧!叫人看着不成样子。”

陛下都发了话,众人皆听着,江冀也不好再争执。

马车开始悠悠行驶,楚宁坐在里面,看着面前微微阖眼捻着佛珠的太后,心里不知为何就想起方才沈时寒扶她上车时说的那句话。

“陛下安心,臣定会护着您的。”

他的声音一贯清冷,只是这次却带着些许温和意味。

有力的手就托在她手肘处,稳稳当当地将她送上了车。

楚宁的心忽然无比安定,漂泊无依的浮萍终于找到了它的去处,有人循循指引着它,告诉它,你该往何处去……

“皇帝如今是不是很恨哀家?”

太后睁开眼看了过来,微微有些苍老的面容与昨夜楚宁梦境中女子年轻的脸庞相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