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迁觉出不对来,抬脚便想跑,只是还是将将跨出,就被沈时寒截了下来,“张大人还是解释清楚了再走吧,不然那脚跨出去还有没有就说不一定了。”
张知迁抬头,门口处候着的十三笑嘻嘻地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在月色下泛着凛冽的寒光。
竟是已出鞘了。
悻悻地收回脚,张知迁知道逃不过了,只得老老实实回头解释道:“陛下误会了。沈大人并没打算瞒着陛下,是臣想着陛下若是蒙在鼓里,想必效果更好,这才私自瞒了下来。”
“效果更好?”沈时寒明显不信。
张知迁咬咬牙,又道:“是臣利欲熏心,想着再多讨些好处,所以瞒了下来。”
沈时寒这才算是满意了,又垂眸问面前的楚宁,“陛下想如何处置他?”
楚宁声音冷冷,“既利欲熏心,便扣半年俸禄吧。”
张知迁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一直到去了偏房看见跪在地上的乞儿,他的心里才略略宽慰些。
比起这位装了小半年乞儿的监生,这半年俸禄也算不得什么。
监生姓苏,乃青州人氏。
只是现下蓬头垢面,看不出一点读书人的模样,蓬头垢面的,倒真与街上乞儿无异。
沈时寒冷声问他,“为何国子监好好的监生不当,躲去墙根底下当乞儿?”
苏监生眼里的泪当即就落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粗糙不堪的双手,苦笑道:“学生如何不想回国子监,只是性命当前,若是回国子监只得一死。无奈之下,只能躲在暗处苟且偷生。”
楚宁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猜得差不多了,青州堤坝一事牵带出一连串贪污腐败,克扣下达款银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