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甚至都听不见外面的淅沥雨声,眼里亦只看得见沈时寒透彻的眼眸,她张了张嘴,许久才出声问道:“沈大人已经知晓了?”
沈时寒沉默了一下,方缓缓道:“陛下伪装得极好,可再伪装得好,眼眸也是会暴露的。陛下知道以前陛下看臣是什么眼眸吗?”
楚宁知道,宿怨深仇,恨入骨髓。
沈时寒慢慢走了过来,又轻轻撩起衣摆坐在矮榻旁。
那只随意包扎的手就搁在膝盖上,白色的棉布已浸透了血。
楚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就看了过去,方还郁郁的眉头微微颦起,嘴里不忘问一句,“沈大人疼吗?”
沈时寒微微扬了扬眉,刚准备答话。
楚宁又自顾自开了口,“张大人包扎得未免也太敷衍了,还要再扣一个月俸禄才是。”
沈时寒闻言愣了一瞬,而后哑然失笑。
与此同时,正在外殿等候宣诏的张知迁莫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将身上的衣襟愈发拢紧了些。
看来,天真是凉了,明日还得再添一件衣裳才是。
张知迁是和沈时寒一起出的宫城,到了丞相府,他才将沈时寒情急之下随意裹好的伤口解开。
手心豁然一个窟窿,深可见骨。
张知迁“啧啧”两声,取了干净的棉布重新包扎,嘴里也不免絮叨两句,“沈大人真是护君的忠臣,这还好是一把匕首,这要是一把大刀,怕是沈大人也会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挡。那下官就清闲了,干脆去棺材铺给您看口好棺材,也不用饭都没吃就在这里劳心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