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周全,若是此事是真,他们的确是闹僵了。他便在其中再煽风点火一把,彻底断了沈时寒对陛下的念想,将他掰回光明正道。

哪知沈时寒闻言一顿,又淡淡道:“传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是年底朝堂事忙,在未央宫中总归是打扰她休息了。”

还有一层缘由他没讲,的确是因着李洵一事在这里与她置气的。

分明此前答应他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身,就瞒着他私下里放了人。

一个李洵罢了,倒是小事。

她若是好声好气与自己说,未必不会答应了她。可她暗地里使这一遭,明摆着就是不信任自己。

其实刑部放人之前遣人来府衙问过沈时寒,他当时面色极冷,只道:“陛下已下了旨,还来问本官作何?”

刑部的官员本就怕他,闻言更是一惧,忙忙就躬身退了下去。

当时一腔茫茫然生起的怒意,到了现下,其实已然消散得差不多了,只眸底尚还存了些遏制不住的戾气。

这个当头,有人来触他的霉头,不就是上赶着找虐吗?

只是这话他搁在心底,是怎么也不会对张知迁说的。

张知迁闻言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拿案桌上的杏花酿,这就要转身离开了。

脚还未踏出门槛,就被身后的沈时寒出声唤住。

他冷冷道:“人可以走,酒都送过来了,便留下吧。”

忘忧阁中千金一壶的杏花酿,张知迁是下了血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