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释重负,自心底里吁出一口长气。

两刻钟后,他们看见沈时寒作好的画,那口长气又自胸膛里紧紧提了上来。

世人皆道,丞相大人有三绝。

一为洞若观火的谋略,二为那好看得天怒人怨的容貌。

三嘛,就是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妙手丹青。

只是他甚少作画,尤其是自陛下登基后,几乎再无人见过他的画作。

更别提两人位卑言轻,就更是没有机会得见了。

可是,光是从坊间传闻,两人也能得知,这丞相大人的画工一定是极好的,不说栩栩如生,也该是惟妙惟肖吧。

周画师一时有些沉默,这妙是极妙的,可这肖去哪儿了呢?

一旁的宗正寺官员也沉默了,这幅与陛下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画拿回宗正寺,少卿大人能拿木棍将他活生生打出来吧?

沈时寒轻轻搁下笔,又转过头来看他们,慢条斯理道:“二位对本官的画可有异议?”

他看过来的眼底深邃无波,叫人看着都觉得可怖,平白就起了怯意。

两人的脑袋直摇成了个拨浪鼓,半点不敢置喙。

沈时寒淡漠道:“既然没有异议,便拿回去交差吧。”

两人连声应下,忙不迭地将画好生收好,又认认真真地对着楚宁作了个揖,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到底心下慌乱,跨过门槛时周画师绊了一脚,险些栽了下去,好在被一旁的官员扶住。

两人也不敢回头看,出了殿门就一溜烟地小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