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心疼至极,手底下的动作也不由停了。
拢好了她的衣襟,又深深换了几次气,面色平缓了些才坐起身来。
指尖抚过她被泪水盈湿的眼睫,他温柔笑道:“怎么这么爱哭?又是谁欺负你了?”
“就是你欺负我。”一朝失了禁锢,楚宁的胆气就上来了,禁不住得反声呛他。
只是正哭着,声音瓮声瓮气的,倒像是在撒娇一般,“凭什么你可以冷着我?我就不能冷着你?”
这话说得委实没头没脑,沈时寒想不明白,问她,“我何时冷着你了?”
还何时?楚宁哭得愈发凶了,“就我醒来的时候。什么叫你终于醒了?合着你并不想我醒是吗?那为何还要守着我,不如就听张大人的话,将我活埋了算了。”
这话就说得更没边了,沈时寒哑然失笑,原来她闹了半天,闹得竟是这个别扭。
“这是说得什么话,什么叫活埋了算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又道:“没有不想你醒,不要一天乱七八糟的净瞎想。”
楚宁抽了抽鼻子,瞥过头去不看他,这便还是赌着气了。
沈时寒其实心里是知晓她在使什么招数的,无非是想借此将方才的事蒙混过关了去。
她惯爱在他身上耍心机,次次栽次次还不长记性。
只是到底是心疼她这一脸的眼泪,便是做戏,也算是做足了全套的,他便委屈委屈自己陪她将这一出唱下去好了。
于是他对楚宁道:“好了,这次便算是我疏忽了,我错了,在这里跟你道个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这般委曲求全,楚宁也不好再拿腔拿调了,顺势点了点头就下了。
倒是个好哄的,沈时寒笑了笑,伸手给她擦了擦泪,促狭道:“以后可莫要动不动就哭了,眼下青州还发着水呢,阿宁可饶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