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迁仍装傻充愣,“陛下是问谁?”
装腔作调的这一套在萧衍这里不管用,他冷哼一声,看着他的眸光冷的可怕,“看来,画舫里那十数碗解酒汤也还是没能让张大人长记性。”
刺到了痛处,张知迁面色一僵,却仍旧垂眸不语。
这般冥顽不灵,若是搁在景国,他此刻就能让他人头落了地。
只是到底身在他国,萧衍心下也知。
何况还有个权势滔天的丞相在旁看着,此事做不得急,必得韬光养晦,从长计议才是。
想到此处,他心绪略沉了沉,没再计较张知迁此前的话,而是换了张温和的神色对他道:“此前画舫一事,也是朕心急了,张大人切勿放在心上,莫要误了两国和气才好。”
张知迁闻言一愣,他自诩自个儿在变脸这方面也算翘楚,然到底是敌不过这景国天子半分。
但他话已出了,自己也只能顺势下了。
“陛下言重了。”
张知迁拱手作揖,将恭恭敬敬的姿态做的极足。
先礼后兵,既然这礼已做足了,接下来便该是兵了。
萧衍一拂袖,重新端坐于上座,也没端茶,只看着他冷冷道:“张大人也看了贵国太后赐下的懿旨了,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与贵国的清远公主实有婚约。此次来梁国,一为恭贺贵国天子登基,二嘛,就是要迎清远公主回去与朕成婚。”
“两国联姻,永修同好,对景梁两国来说,皆为益事。张大人,你说对吗?”
“陛下说的极是。”
张知迁撩起衣摆,亟亟往地上一跪,又道:“只是……清远公主已于十五年前早夭离世,此事梁国上下皆知,下官实在不懂陛下此为何意?”
“早夭离世……”萧衍轻嗤一声,声音不免又冷了几分,“张大人的意思是,朕手里的这道懿旨是假的不成?”
懿旨一事,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