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立在断崖边,飞瀑下。

可是却分不清溅洒在身上的究竟是飞瀑而下的水还是雨水。

身上的襦裙已经微湿,就连鬓发上也沾上了水,山间的风是清冷的,一寸一寸唤回了她的神智。

楚宁怔了怔,随即取下腰间系着的玉牌,紧紧攥进手心。

玉牌分明也是冷的,可顺着经络蔓延至她心底的,却是安定与温热。

这是沈时寒的玉牌。

那年冬日,他给了她,便再未收回去。

后来两人分崩离析,他解了这玉牌的用处,她便将它束之高阁,任它蒙尘。

直至自己从所有过往中醒来,他将它又放在了她的手心。

见玉牌如见丞相。

她拿着它,那日从马车上决绝跳下,回府来寻他。

之后,便一直系在腰间,再未取下。

玉牌已然生温,燃烧在心头的不甘烈火也渐渐在这风雨中消退了下去。

他还在等着自己。

他们会去蜀中,去他的故乡。

暮雪落花,朝霞暮光,她会和他一起看。

至于那些过往……那些不堪回首,支离破碎的过往,便也该随着这山间的风一同烟消云散。

楚宁现在,突然很想他。

很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