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贵妃淡淡一笑,言语客气,却夹杂着丝丝难以察觉的不满,道“本宫听闻如今澂儿,也是位才高八斗的风流人物,同四哥当年不相上下?”
登时,福娃眉头蹙得更紧了。
稷澂一双如寒夜朗星般的锐目微微闪动,缓缓起身。
身上那种烟容明淡如霜似雪的气质,豁然溢出,好似濯濯的春月落到了人间。
其实,稷贵妃的耳根子说软,也不软,只是这人没什么政局观念,适合做个高门贵妾,而不适合为一国之母,这也是先皇说她不配后位的根由。
而稷家人打着稷贵妃之名,行禽兽之事,也正是仗着她素来自作聪明的愚钝。
“回娘娘的话,在侄儿的印象中,家父虽被除族,却时时挂念本家,记得家父说娘娘幼时不喜嫡亲的弟兄,时常缠着庶出的家父。
在幼时,还骑在家父的脖子上采樱桃,每逢年节也总会一道去街上看咋耍……
如今,家父已过世足足三载……”
“物是人非……”稷贵妃一想到童年时,受稷寒山的诸多照顾,羞窘得白润的脸直泛红。
那时,母亲重男轻女,一睁眼就忙着同妾侍勾心斗角,又哪里顾得上她?
她不该为难四哥的唯一子嗣的,她不该……
接下来又是一番叙旧。
在稷澂不动声色的引导下,稷贵妃记起了当年自己同稷寒山情分,也记起在闺阁时期,并不受母亲金太夫人待见。
甚至,还有其兄清河侯,其弟建昌伯,也都是在她成为皇家妇,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情况下,才对她呵护备至的。
按照本朝的规矩,为避免后族势大,以此祸乱朝纲,皇族选妻多从民间臻选,只要出身清白、才貌出众。
也就是意味着寻常女子,也有机会跃上枝头成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