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等着就是了,陈祖谟这般想着,胸口的憋闷又去了一些。
柴玉媛虽暴虐却不傻,回京后她直接回了东桥街的家中,未让父亲和伯父知晓,听春泥说陈町将青柳送回了济县,柴玉媛只冷哼一声,“这骚蹄子回去了,就别再想回来,在那破地方待一辈子才好!”
柴玉媛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济县了,那地方跟她犯冲,她在济县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还把本属于她的东西都丢了。所以回来之前,她已吩咐柴禾把青湖别院卖了,然后用这些银子在京城边上买一处小庄院,这里才是她的福地。
第二日,柴智岁就登门了,待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满脸横肉上皱出了十八道褶子,“你太沉不住气了!秦氏现在连李奚然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妹夫?你闹腾成这样,要怎么收场?”
柴玉媛没想到家里最不成器的二哥也责备她,委屈极了,“我挨了打,二哥不问我伤得怎么样,上来就指摘我的不是!”
柴智岁哼哼两声,“绿蝶是练家子,如果她真用劲儿抽你四十多鞭,你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的?”
“可是我疼!一路上都疼得睡不着,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疼过。”生小棉的时候,她都没觉得这么疼。这疼是钻心蚀骨的,让她吃喝不下,坐卧不宁。
柴智岁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撑着胖大的身躯站起来,警告道,“那是因为从小爹娘就没让你尝过什么叫疼!如果你再惹陈小暖一家,莫说爹娘,二哥我都不再管你的死活了。你最好盼着晟王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咱爹和大伯,否则有你好受的。”
二哥走后,柴玉媛呜呜地哭了起来。小棉这几日被娘亲打骂怕了,守着炭火盆,听着一声声的鞭炮,木呆呆地坐着不动。
今天是大年三十。街上行人熙攘,柴智岁和程小六挎着腰刀在街上溜达,看到路边摊上有好吃的,随手拿起来就塞进嘴里。凭着身上这两张五城兵马司的行头,他俩的日子过得十分逍遥,吃东西都不用给银子。
转了一圈后,俩人到茶楼歇脚闲聊,等着听书。程小六听了柴玉媛的事儿,就想起自己家里的事,长吁短叹着,“若云也不让人省心,这几日又闹呢。”
“她还想嫁卢林平?”俩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程家的事儿柴智岁都知道,“依我看,卢林平可不是什么好鸟。”
“咱们看得明白,可女儿家哪知道,她们只喜欢会哄人的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程小六又叹了口气,“我爹在朝堂上不顺心,三哥因为生意不顺也天天板着脸,郑笃初更是恨天恨地的,我现在都不愿进家门。”
柴智岁也有同感,便与小六商量道,“要不,咱俩主动跟孟大人说咱们今晚值差?这样不用回家,还能得个好名声。当完差咱们寻个好去处吃酒睡觉,谁也挑不上咱们的理,怎么样?”
两人一拍即合,跑去找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孟城安献殷勤。有人主动要求大年夜值守,孟城安自然欢迎,夸奖几句后,他给柴智岁安排了二十个人,让他们看好玉屏街。
玉屏街上住的都是一等一的王公大臣,程家就在此处,孟大人是好意,这俩人原本打算的找地方吃花酒的打算落空,也只得认了,老老实实去守街。
玉屏街可看的热闹与别处不同,此处没有小商贩也没有小的店铺,穿得暖暖和和的俩人只得坐在路边的一辆马车里,看着易王、昙郡王、八月回来后没回皇陵的大皇子一个接一个地带着家眷进宫守岁,又看着他们一辆辆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