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年近过六十,育有二子一女,周砚景是她年近四十才勉力诞下,身子底子差,禁不起病痛,冬日里更要细心呵护。
这样的话,周砚景每次来慈宁宫都要听一遍,耳朵已经磨出茧子。
充耳不闻,扫视一圈殿内,坐到一旁的圈椅中,手持热茶轻抿,一言不发地听太皇太后絮絮叨叨说着抱怨的话。
太皇太后知道满宫里都是为着她好,说完心里舒坦多了,看周砚景云淡风轻地在品茶,想起乐平差人来传话,说宴席后送了些世家小姐们的画作诗词去景王府,他假意留下,转身就让人都给毁了。
气不打一处来:“前几日你姐姐摆宴,怎地不去?”
“年前事多,儿子脱不开身。”
太皇太后才不理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今年宫里的年宴,你说什么都得呆上一整晚,不许再像往年一般,露个面就走。”
到了腊月二十六,皇帝停笔,百官休息,宫里每年这日都会办一场年宴,邀请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入宫,齐贺新春。
看周砚景放下茶盏,要说什么的样子,太皇太后接着说:“不许找旁的借口,就当陪母后过节,也碍不到你什么大事。”
长叹一口气,面露哀伤:“先帝走得早,只留下年幼的桓儿,乐平家也只有清和一个女孩,你再不成婚,母后心里不安啊。”
先帝子嗣不丰,乐平公主成婚十几年,仅有一个女儿,这些是太皇太后心中一根刺。如今周砚景年近三十,再不成婚,万一与他兄姐一般,子嗣艰难,太皇太后不知死后该如何面对泉下的祖宗先辈。
太皇太后真情流露,屋内的宫女太监皆屏息静气,垂下头偷偷用余光看景王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