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越往北边走越寒,马车里烘着暖炉,温池雨脱了厚重的外袍,换了件夏日穿的轻薄纱衣,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她手肘撑着桌面,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翻着元清赠的让她路上解闷的话本子。
桌案上堆了许多公文,借着翻书的时候悄摸看一眼身旁的先生。
只消一眼,便移不开。
平时一丝不苟束起的发丝现在只用一根青玉簪子随性地挽着,鬓边几缕青丝垂落在耳侧,周身环绕着慵懒的气息。
如苍翠墨竹般分明的指搭在公文上,眼帘低低地垂着,高挺的鼻梁下淡色的唇轻轻抿着,下颚处的线条恰到好处,其下微微滑动的喉结看得温池雨不自觉舔了下发干的唇瓣。
两人衣角相叠靠得极近,她不满足,捏着话本子的手一点点往他手边挪动,书脊轻碰。
周砚景抬眼看她垂头认真看话本子的恬静模样,轻笑着摇了摇头,又低头看手中文书,握书的手纹丝未动。
温池雨一直屏息用余光偷偷瞧他,看他没有察觉,手又缓缓地朝着他去,微突的骨节相触,交换着彼此的温度,她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看书。
手背上软软的,比玉润又比玉暖,随着马车的前行柔柔地轻蹭着,迟迟等不到她下一步的行动,周砚景干脆松了手里的文书,将她娇小的掌裹住,指腹在她软嫩的掌心碾磨。
“先生做事不认真。”温池雨仰头,嘴角翘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周砚景眼底满是宠溺,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将她手里的话本子抽出来:“看久了伤眼睛。”
“车里好闷,先生带我去骑马吧。”温池雨撇撇嘴,絮絮叨叨地说,“还说什么短则两三月,光去的路上就要这么久了,幸好没听先生的,不然在皇城哭都没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