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是毫不遮掩的嫌弃。
“我去前院,明日一道回梁州。”一屋子的下人,沈峥脸上挂不住,生硬地抛下话拂袖走了。
他一走,温菀瑶嫌恶地拍了拍衣袖,拧着眉:“把门锁了,备水沐浴!”
被他碰过的地方,就算隔着衣裳也觉得脏,让人把衣裳拿出去丢了,在热水里泡得手心发白发皱才算满意。
斜倚软塌上,玲珑轻轻地帮她绞干发丝。
温菀瑶皱褶的指尖拨弄着篦齿,许是心里烦,觉得有些热,让玲珑把窗户敞开了条缝。
好巧不巧,黑夜里还白得分明的手借着窗缝斜斜地插进来。
玲珑吓得三魂去了气魄,死死咬着牙根才压住妄图冲破喉间的惊叫声。
温菀瑶听动静,以为是沈峥又来了,心里一跳,拢紧松散的衣襟,撑着坐在软塌边上,严阵以待。
一抬眼,看见窗外的红衣,绷直的肩膀骤然一松,气恼地将手里的篦子丢出去:“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烦人!”
呼延濯跳窗进来,静静站在窗边,玲珑了然,垂着头开了门锁,将屋内的婢女都带了出去。
“气性还是这么大。”桃木的篦子被他接住了,熟稔地坐到她身旁,挑了一缕带着潮气的长发在掌心,一下一下地帮她梳着,半晌又出声,“谁惹阿囡生气了?”
温菀瑶拽过他手里的头发,未干的发轻易就结在一起,不小心缠在篦齿上揪得她头皮发疼,刚好是她颞颥那处的头发,靠着眼睛,一下就把眼泪激出来了。
“掉什么猫泪,不就是和离,哥哥替你解决。”
呼延濯碾着指上残留的湿意,唇边勾起笑。
温菀瑶翻了个白眼,那点儿泪花随着眼睛转动消失:“你能帮我什么,难不成鲜卑的皇子还能把手伸到宣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