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一党则认为是计讯有错在先,自己畏罪自杀,如何能怨怪到王爷身上,更有甚者,计讯这种自杀行为置朝廷律法于何地?不能一死百了,更应流放其家人亲眷,以儆效尤。
矛盾再一次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左相楚海德与摄政王宴云河身上,两派人士就二人是否妄图把持朝政争辩不休。
这整件事在宴云河看来是如此的荒诞不经,一个人就这样放弃了生命,而活着的人正在用他的死互相攻讦。
不该是这样的,死生无小事,宴云河热爱生命敬畏生命,下面这群人却将一条命视作利益相关,就连死者本人的做法也让他无法理解,他觉得自己与这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于是愈发的倦怠。
但他同样不想死,他的视线在名望值上停留片刻,心中做出了决断,他没必要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领域与别人决斗,他应该跳出这个泥潭,他所求非权非利,唯有自己的一条命而已。
想到此处,宴云河站起身来,他的王座就在御座的左首,任何举动都能被底下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他一动,整个朝堂瞬间一静,仿佛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都说忠王自月前坠马事件之后脑子就不大清醒了,朝臣自然免不了试探一番,计讯一事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其根本目的还是左相一党想要借此试探忠王深浅。
之前忠王一直斜靠座椅扶手上默不作声,对满堂嘈杂无动于衷,看上去就像在发呆,他低垂的凤眼弯出温柔多情的曲线,苍白的面容虽不减风姿,却也因病显得如瓷人般脆弱易碎。
倦怠的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住,与传闻中重伤的情形颇有几分相似,此时突然有所动作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宴云河行至丹陛下,面向众臣而站,前一刻的嘈杂已静得落针可闻。
扫视群臣,宴云河缓缓开口道:“德佑三年孤遵先皇遗诏协理朝政,奉先皇旨意东荡西驰诛八王,两年内尽收天下之兵,遂止兵戈。先皇平生志向只愿百姓安居乐业,孤承先皇遗志,谨记在心时时挂念,皇上年幼,孤唯恐有所疏漏,勤于案牍事必躬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