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复杂法,裴乐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易想把他送去上学的缘故,裴乐的思绪一下就被拉回了他双亲还在的时候。

在血液里流淌的亲情早就因为双亲的离开而烟消云散,空气中弥漫着的东西随着程易的味道越来越多也已经足矣掩盖掉裴乐对他母亲的恨意,可是,随着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裴乐对程易所产生的依赖感也已经远超于一个十岁孩子所能承受的重量。

这个时候裴乐想,如果程易是他亲哥哥多好。

裴乐哭了很久,哭到还想哭的时候发现眼泪都没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敢确定他能在程易这里待多久,或许一年,两年,五年,程易姓程,他姓裴,他们的身体里流着不同的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易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时至今日,他能准确的分辨出程易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又或者是程易在任何时候需要他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程易身边接收程易的指令再去完成这件事情。

可即使到了这种程度,裴乐依旧会本能的感到害怕。

骨肉亲情都能轻易抛弃……

程易如果想抛弃他,赶他走,甚至都不需要一个理由,他们原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这几个字一度让裴乐感觉到挫败。

裴乐从小话少,脑子似乎也不太灵光,他看着他妈哭够了拿着一瓶农药面无表情地灌了下去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再后来,裴乐守着他妈的尸体麻木了三天,等到他各种亲戚找上门来,他才反应过来他妈跟他爸一样,已经只能挂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