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把头转到一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我知道了,”小赵轻声应了一声。
“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必经过程,”裴乐说,“赵叔这个病,本来就让他生不如死,你应该理解一下你外公。”
小赵没说话,这是这一瞬间,豆大的眼泪已经落到了他放在大腿处的手背上。
裴乐的话很冷血,但是又非常有道理。
小赵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接受不了,又或者说是不想接受。
从小相依为命的生活让外公两个字在他的人生里根深蒂固,就算现在他父亲找到他愿意认他,他母亲复活再来爱他,他们也无法撼动外公这两个字半分。
因为这是小赵活了二十多年以来唯一的亲人,他们就是彼此的牵挂和唯一。
手术很艰难,时间也很漫长,让人难过的并不是时间本身,而是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过了这段时间即将会发生什么。
程易内心几乎是不安的,甚至是恐惧的。
除了他父母的死之外,二十多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再次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