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身白衣被枝藤上细小的倒刺割开,露出里层绣着银边金龙的内衬,那内衬上的龙也被藤条抽了一巴掌,扬起的脑袋裂开,露出下方浅黄的亵衣。
四面一片喧哗。
冷风顺着衣料破碎处灌入,冰凉刺骨,程欢僵在台上,几乎化作一尊雕像。
太羞辱了,简直奇耻大辱,这比他被琼青当场抽飞还要羞辱千百倍!
程欢颤抖着,右手下意识摸向腰侧藏着的赤丹。
这丹药药性极烈,以往他只敢吃一粒。
可现在看,只吃一粒似乎抵挡不了琼青的攻势。
犹豫的瞬间,程欢耳边突然又响起少年清亮的嗓音。这次是传音而来,收束一线落入他的耳中,话音中的嘲讽也格外清晰。
“你算哪门子真龙呀?”
“既无修为,也无气度,连认可和称赞都要靠模仿得来,你压根就是一条虫子,一条靠着父亲扶持和宗门庇护才能勉强提升的蛀虫罢了。”
“看看台下,你亲爱的宗门子弟们都在看着你呢。”
“他们在看你狼狈得像一条虫子的模样,啧啧啧,颜面扫地了吧?还不滚下去吗,蛀虫?”
程欢脑子里一根弦“砰”地断了。
刹那间一团火在他心底熊熊燃烧,将他的五脏肺腑架在上面烤得七窍冒烟,耳畔嗡鸣作响,几乎能听到血液在经脉中急速冲刷的涌动声。
琼青的花阵并非只是利刃。
那花香和花粉中潜藏着迷惑人神智的道韵之力,在割开程欢白衣的同时切开他的皮肤表层,渗入肌理。
于是在程欢“眼前”,天地猝然拉高,他变成了坠落深渊的一根飘絮,不断朝着沉黑的最深处跌落,跌落……两岸是此起彼伏的嘲笑声,虫子在泥土中眨着密密麻麻的眼睛,窃窃私语。
“他也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