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铭抬起头时那一袋子零食饮料,顺着他的动作往地上掉,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我作文编了一大段呢,老何看见又该感动了。”
“感动个屁,”沈邃一屁股坐在他桌上,“老何见到你放荡不羁的字,眼睛没瞎就不错了。”
老何随着话音走进教室,手里依旧拿着保温杯,还有一成不变的眼镜。
老何眯着眼笑了起来,“我看大家都容光满面嘛,还想着怎么安慰你们逝去的假期呢。”
全班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又叽叽喳喳的吵嚷着“假期过得怎么样”“不想开学”“作业写不完”
老何面上一派祥和,静静听着这帮孩子七嘴八舌的讨论。
“知道大家心里肯定还不乐意,”老何不得不提高了自己音量,来盖住讲台底下的嘈杂无章,“但也没办法了,毕竟你们也是即将升高三的人了。”
“是啊!”许巍然在后排扯着嗓子说,“过完这学期学校里也就我们最大了,到时候还不得为非作歹、兴风作浪。”
班里一阵哄笑,还带着鼓掌。
老何笑着摇摇头,“玩笑归玩笑,还是希望大家重视,别辜负自己,别辜负后来的人生。”
“我教书也有二十年了,自认为我带过的学生谁都不差,都是最好的,你们也是,”老何说,“没有谁比谁更强,只是看到时候谁比谁更达到了自己的期待。”
“新的学期也希望大家打起精神,到时候我会开个家长会,跟各位同学的家长好好聊一聊,具体时间我会通知在群里,你们注意一下。”老何慢悠悠地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茶。
窗外树影摇晃,风吹过湖面带起涟漪,绿叶沙沙作响,远处的鸣笛声、车流声汇聚一团,跟往年的每一场盛夏都一样。
沈邃就坐在窗边,和老何一样转过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他用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瘫在座椅上,支起来的手臂一点点往前滑,碰到了放在桌角的玻璃杯。
玻璃杯应声而碎,像炸开的易碎又带着残缺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