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一个人住着方便么？”顾述往前坐近了点。

“谈不上方便，”刘奶奶笑着摸摸他的脸，“但也没有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反正身子骨就这样了，一直都是老毛病，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你叫我换地方，我还不乐意呢。”

哪里是不乐意，分明是在坚守自己和已过世老伴的回忆。

死活不妥协，便归根于白墙上放置的那张黑白照片，这是老人家解也解不开的执念。

“我就喜欢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都挺好。”刘奶奶说不上固执还是倔，亦或是情深情长的性子，总之这话说得沈邃心里微微一酸。

“那您一个人住着小心点儿，”顾述说，“有事打电话。”

刘奶奶笑着应下后，复又问道：“你们明天就走了吧？”

“是。”沈邃突然有些不忍心说出这话。

因为这话一出口，肉眼可见的刘奶奶表情失落不少。落寞、孤独、寂寥等诸如此类的形容词 放在她身上最为合适不过。

“现在上学压力可大了吧？你们也别太逼自己，逼得狠了是人都受不了，还是要劳逸结合。饭也多吃一点，看看你们多瘦啊。”刘奶奶边说边分别捏了把他俩胳膊。

“嗯，我们会的，”沈邃应下，“等有时间了就回来。”

刘奶奶笑着跟他们继续说家常。

殊不知，这世上。

有的人，一辈子只能见这最后一面。

第四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沈邃弓着背坐在草坪上休息。

他额头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正一下一下的弹着衣领吹风，因为运动过大的缘故，呼吸还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