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相马掀开屋帘,看到崔小心正在窗台前认真作画。
燕相马没敢打扰,镊手镊脚的走了过去,站在崔小心的身后仔细作画。
崔小心画的是一幅《春意图》,桃树满园,落红缤纷,一条黑狗正伏在桃树底下懒洋洋的晒太阳。
这桃花让人眼熟,这黑狗也同样的让人眼熟。
画至一半,崔小心突然间有些烦躁的放下了画笔,头也不回的说道:“模仿别人,终究是落了下乘。更何况,越是模仿,越知道差距甚远。此画粗俗不堪,难以入目。”
“李牧羊的那幅《春光乍泄》是入了品级的,一笔写尽春意,就连书画双绝的顾荒芜都称赞其为天纵天才的人物,甚至主动开口收其为徒-------小心以前不喜作画,只好读书。现在怎么也跟着学起画来了?”
“你知道李牧羊以前是什么样子吗?”崔小心出声问道。
“又黑又瘦,学业一流。当然,是倒着数。”燕相马回答着说道。
“那是道听途说吧?”
“怎么?难道不是这样吗?自从李牧羊被星空学院录取之后,有关他的传记可是出了不少版本。当初在江南城的时候索性无事,还让家仆买来仔细看了几本。倒也挺有意思。”
“说实话,以前我都不知道李牧羊是什么模样。”崔小心说道。“虽然我们是同班同学,但是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即使他被老师刁难几句,同学羞辱几回,我也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久而久之,这个人倒是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我知道小心心高气傲,别说是那个时候的李牧羊,就是放眼整个江南城,又有谁能够被你记在心里?”
“文考前夕,学校组织游园,有同学去欺负他,却被他一拳击倒。他出手打人,我并不觉得诧异。但是他打人之后和我说的那几句话,却让我一直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他说了什么,竟然让小心记挂至今?”
“家穷人丑,脑袋如浆糊。文不成,武不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崔小心轻声复述李牧羊当年的话,说道:“你说,倘若他当真是如此,一直是如此,是不是比现在更加幸福一些?”
沉默良久,燕相马叹息出声,说道:“大武国来人,说是有一个叫做燕相马的家伙杀了他们的士子武裂以及数千边军。”
崔小心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
燕相马突然间咧开嘴巴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眶湿润,笑得眼泪珠子都掉下来了。
他喘着粗气,一脸激动的对崔小心说道:“那个家伙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还活得好好的,他还能打着我的名号去干坏事--------也只有他会挂着我的名号去干坏事,他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李牧羊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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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由远及近,转瞬即至。
很快的,他们就飞至李牧羊等人的头顶。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三角辫男人一脸警惕的盯着李牧羊几人,出声问道。
“你又是何人?”吴山记是这个屠龙小队的队长,自然要站出来挡在队伍的前面。